宇文愆笑道:“我们就要启程回大兴了,临走前,想再来看看你,和凤臣。”
说罢,他欠身走了进来。
从昨天他对自己说过那些话之后,商如意再见到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也许是有一点心虚,但在心虚中,似乎还有更复杂的一点忧虑。
宇文愆走进来,却比昨天说的那些话还更坦然,他慢慢的走进内室,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宇文晔的脸色,然后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比昨天又好了很多,看样子,再吃两剂药,应该就能痊愈了。”
商如意道:“是。”
宇文愆微笑道:“这样,弟妹就能放心了。”
“……”
商如意沉默了一下,道:“凤臣的病来得蹊跷,有人在他病倒之前就把能治疗这种病的药材全部搜刮一空,这件事更蹊跷。若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我没有办法完全的放心。”
宇文愆微微挑眉,回头看了她一眼。
沉默半晌,他微笑着说道:“昨天在战场上,薛献大败溃逃,弟妹不但不遵循穷寇莫追的古训,反倒让人继续追击残部,那个时候就看得出来,弟妹是个受不得委屈,更吃不得亏的人,今天听弟妹这番话,果然如此。”
商如意道:“凤臣是我的夫君,他受此苦难,我岂能善罢甘休?”
说着,又看向宇文愆:“身为兄长,大哥应该也与我想的一样吧。”
宇文愆沉默了一下,道:“当然。”
“……”
“我本来,也还想再多停留两天,把一些事情厘清。不过——”
商如意的心一颤。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宇文愆,却见对方也看了她一眼,那双清明的妙目仿佛一瞬间看透了许多,又对着她笑了笑,后面的话,便没再出口。
这一回,反倒是商如意有些迟疑。
她轻声道:“不过什么?”
“……”
宇文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说道:“弟妹,昨夜那一战,除却跌落入小林河中不存尸骨,和战败溃逃的人,你至少歼灭了陇西军八万的人马。”
“……”
“这对于薛献来说,是相当致命的打击。”
“……”
“就跟之前,他也曾斩杀扶风八万人马,扶风的军心士气一落千丈一样,陇西军中也会开始士气低落,而这个时候,薛献如果还想要重振旗鼓,就必须通过一战重新树立他在军中的威信,鼓舞士气。而这一战——”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向商如意:“将是扶风的生死之战。”
“……!”
商如意的心一震。
仔细一想,的确如此,薛献不可能就此认败,以他的心性和手中剩余的兵马,他一定会,也必须重振旗鼓,再与扶风决一死战。只是,昨夜一战后发生了太多的事,加上她难得的平静,就这么靠在宇文晔的怀里睡了一整晚,完全没有闲暇去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
没想到,宇文愆看似云淡风轻,却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事情都考虑清楚了。
商如意看着他:“大哥……”
宇文愆道:“不过,现在凤臣已经得到了对症之药,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所以扶风的战事,也不需要别人再插手了。”
“……”
“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