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州心里想着,到底没将大实话说出来。
糕糕是个务实的性子,直接道:“谭小三污蔑姐姐,还怂恿李御史弹劾,二哥若得空,便将他请出来聊聊吧
“还有谭尚书,二哥上回不是在早朝上与他骂得挺好的么?你再将他骂上一回吧如意道。
“谭三?他们还蹦跶不停呢?”裴承州随口道,“皇上都表了态,他们倒是还想做皇上的主了
话落,似是想到什么,他低下头,眯眼看向两人:“你们没找他麻烦?”
“我们今日本想去怀兴坊与他聊聊,但荣王不许
裴承州轻笑一声,忽地停下脚步,蹲下身,双臂展开环在两人肩上,出起馊主意:“只聊管什么用,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们能如何?倒不如直接套他麻袋,揍他个不能自理!”
“二哥好主意
不是如意糕糕的应和,而是自身边小径走来的裴承允。
他浅笑问道:“二哥熟读兵法,屡立奇功,想来在京城更如鱼得水,莫不是往日也传授了如意糕糕不少?”
裴承州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忙道:“我不过开个玩笑,说反话懂不懂!谁家好人会教孩子打架揍人呢!”
“二哥有分寸便好裴承允看向如意糕糕,“又是禁卫军送回来的?”
如意眨眨眼:“荣王格外喜欢我们呢,所以便叫禁卫军送了一程
糕糕点头笑道:“三哥是来接我们的么?”
“听闻怀兴坊今日热闹,我便想去瞧瞧
“也就方才热闹,现在可没了糕糕道,“三哥莫要白费了时间
裴承允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礼记》,重抄
短短四个字,如意糕糕脸色瞬变。
“三哥……”
“再狡辩加倍
两人顿时闭紧嘴巴。
如意无助地看向裴承州,眼里两泡泪迅速溢满。
裴承州轻咳一声,将搭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来,起身站直,摸了摸他们的头,语重心长道:“哥都是为你们好,你们以后自然会懂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作为一个淋过雨的人,裴承州很乐意撕掉弟弟妹妹的伞。
如意糕糕知道没戏了,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下,随他们一起往正院走去。
不过他们难受过后也就想开了,脸上的沉重也很快消失地一干二净,毕竟抄书这种事,习惯也就没什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被罚,态度端正坚决不改是他们最后的倔强。
裴承允如何不知他们心态?
最终只偏头看了他们一眼,无声叹了口气,心觉弟弟妹妹的教育任重道远。
聪明是真聪明,但嚣张也是真嚣张,裴承允看着那群还没人腿高的小豆丁时,总觉得似乎看到了曾经信王与秦王的影子。
从前的卧龙凤雏各占京城半壁江山,杀伤力已不容小觑,如今更是乌泱泱一群小豆丁,若再加以放纵,京城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看着前头三人一个比一个活泼的身影,裴承允眼眸微深。
弟弟妹妹不听话,多半是皮痒了。
该加重操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