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还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些人生来就比一般人优渥。
“鸢鸢是小辈,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爸管教也是应该。”尉迟顿了一顿,话锋突转,“但既然爸说不出她为什么该管教,我是她的丈夫,替她挨的那一巴掌,要一个道歉,不过分吧?”
别说是姜宏达,就是鸢也都一怔,看向了尉迟,他要她爸跟她……道歉?
没人比她更知道姜宏达是什么人,他自私贪婪没本事,自尊心却极强,否则刚才就不会恼羞成怒打她一巴掌,要他道歉,他怎么会肯?
尉迟发现她也在看他,便与她对了一眼,没什么特殊情绪,只是眼底乌黑如墨,溢出了漂亮的流光。
那一瞬间,鸢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个男人,越来越会玩弄人心了,前面一句“不宠她宠谁”,现在一句“我是她的丈夫”,搞得好像,他有多爱她似的。
明明,明明两天前他才因为白清卿冷了她一顿。
鸢也心绪复杂没有说话,尉迟闲适淡漠也没有再开口,场面就完全僵住了。
姜宏达的脸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可既是如此,他也不敢说什么——哪怕这是在他的家里,哪怕尉迟是独自前来。
好半天过去,还是宋妙云硬着头皮说:“对不起啊鸢鸢,是云姨不好,没有看住你爸爸,都是一家人,你可别真的生你爸爸的气啊。”
宋鸯锦也忙不迭接了一句:“是啊鸢鸢,舅舅平时有多疼你,都不舍得凶你,今天是喝多了才会失态,你别计较了。”这会儿倒是改口喊‘舅舅’。
尉迟没有理会她们,问佣人:“有水煮蛋吗?给我一个。”
佣人愣了一下才连连点头:“有,有。”
晋城有过生日吃圆蛋的习俗,厨房早就煮好了一筐水煮蛋,佣人全都端来给尉迟,尉迟只拿了一个,在桌子上磕开。
满桌子的人就看着他剥蛋壳,那双手节骨分明,修长白皙,与白嫩嫩的鸡蛋对比,竟然也没逊色。
然后,他把蛋贴在鸢也的脸颊上,轻轻揉着。
鸡蛋还有余热,柔软又弹性,在红肿上慢慢滚着也不疼,反而还有点舒服,鸢也抿了下唇,想自己来,但尉迟躲开了,亲自帮她消肿。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姜家人再瞎也看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这句道歉今天不说出来,他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