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自己行动都不太方便,还忙前忙后,陈景衔觉得,齐高这贼子居心叵测,存心不让他舒服。
计云坐在椅子上,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要喂他,陈景衔避开,淡淡道:“我自己来。”
计云抿唇:“我知道你不想我靠近你,但你现在没办法自己吃,你没力气,碗都端不住,还是我喂你吧,等你好一些再自己吃。”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陈景衔靠在床头,眼睛没那么黑,底下浮着一层虚弱,实在不想说话。
计云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了一碗,看他还吃得下,又去盛了一碗。
“刚才护士来量你的体温,还有点烧,只有一点,不用再吃药,毕竟发烧也是在杀死病毒,吃药退烧反而不太好,你要是觉得烧得难受的话,可以物理降温,等会儿我打点水帮你擦擦身。”
陈景衔仍然没有说话,只盯着她一错不错。他的五官立体深刻,眼窝也很深,目光极有穿透力,计云渐渐也没了话。
吃完,计云到洗手间打水,这是私立医院的独立病房,什么都一应俱全,她端着一盆水到他面前,然后伸手去解他的病号服。
陈景衔抬手挡:“做什么?”
他已经输完液,不过因为明天还要继续输,所以针头留在手背里,已经有点肿起来,计云不让他乱动:“帮你擦擦身体,护士说,着重擦体温高的地方,腋下和鼠蹊部,会好一点。”
鼠蹊……陈景衔生生气笑,反抓住她的手,低低问:“故意的?”
计云马上否认:“不是。”
“不是故意,你怎么知道我指什么?”
“……”
陈景衔就知道她又在耍把戏,喂饭擦身体,她挺会来事儿啊。
他真想笑,最开始接近他的是她,答应生下孩子和他领证的是她,最后走的是她,现在曖昧不清的还是她,怎么?他很好钓?
陈景衔想起当初刚和计云在一起的时候,齐高对他说的话,他觉得他是没见过计云这样的,才会栽在她身上……倒也没错。
一盆水从热到冷,陈景衔放开她的手,乏力地闭上眼睛。
计云眨眨眼,拿起保温壶,倒入盆里,兑成温水,再拧干毛巾,擦他的胸膛。
病房里空调温度刚好,但青城五月太闷,陈景衔还是出了汗,黏黏的不太舒服,擦了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他眉间的折痕也少了一点。
“这几个月你住在哪儿?”陈景衔问。
但其实他知道她住在哪儿,要不齐高也找不到她。
在青城的地界上,他想知道的人的下落,问一下就知道。
事实上,她租住的那套房子,还是他让人低价租给她,他还知道,她请了一个月嫂照顾她,因为那个月嫂原来就是他找来准备在她生产后照顾她月子的。
他没再去找过她,但她的事情,她需要的,他都清楚。
……
青城陈家的家主,在这女人面前,是没什么尊严可谈。
……
计云想脱他的裤子,陈景衔拒绝,她就没再动了,老实回答:“我重新租了房子。”
陈景衔也是会装的:“你有钱?”
“之前那部戏的片酬给我了,够用。”计云顺口说,“难怪那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娱乐圈,我只是个小配角演了几场戏,都有那么多钱,那些咖位大的,岂不是更了不得。”
陈景衔发了个后鼻音,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他住了三天医院,这次病得严重,病走如抽丝,回家也是卧床不起,计云便也跟回陈家照顾他。
管家倒不敢真让她一个有八个月身孕的人太辛苦,安排了两个佣人帮忙,又在陈景衔的房间里放了一张床,方便计云休息。
计云看着单人床,沉默了一下。
陈景衔的床,他只睡一半,还有大半空位,还能再躺一个人……
人要有自知之明,她现在的身份,没资格躺在他身边,计云只能接受这张单人床。
计云坐在单人床上,看着大床上安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