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可能叫过?陈景衔脚步不禁加快。
计云趴在窗口往外看,看到陈景衔的身影出现,马上就躺回床上。
陈景衔走到床边,看她一脸苦相,声音轻了两分:“医生来看过了吗?怎么样?”
“看过了,”计云小声说,“医生说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思虑过度,才会这样。”
“你思虑什么?”
计云马上起身抱住他的腰:“你不理我啊,我住进你家都好几天了,跟你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陈景衔才知道她是装的,一颗悬着的心放回原位,瞪了这个嘴里没一句实话的女人一眼,冷道:“我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可救命之恩我也不能不报啊。”计云咬唇,“当时、当时答应他的时候,我才认识你几天,感情没那么深,他对我和我妈妈有恩在先,我妈妈的丧事都是他帮我办的,恩重如山,他让我到你身边收集情报,我以为这没什么……”
“没什么?”这都没什么,那什么才有什么?杀人放火吗?陈景衔想拉开她。
计云好不容易才抱到他,哪肯反手?使劲儿抱紧了,急切地说:“你!你就不能对我这种在贫民区出租房恶劣环境长大,道德观点不是很强的人宽容一点吗!”
“从小到大都没人对我好,陈远潇救了我和我妈妈,要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个乱葬岗,我得报恩啊!男朋友!男朋友,呜呜呜,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求求你了!”
“……”陈景衔都不知道她还有狗皮膏药这个属性,他又不敢真的用力挣开,怕伤到她。
平了平气,陈景衔问:“一开始感情不深,之后几个月呢?朝夕相处,我自问待你不薄,你还当他的间谍,没对我生过愧疚?没想过跟我坦白?”
“有的有的,我愧疚的,”计云下巴硌到他皮带扣,有点疼,闷声道,“我也不是什么都跟他说,我知道你让齐远查博远公司的老板,还知道你手里还有别的证据,但我都没说的。”
至于坦白,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
总是想,等下次吧,下次找个好机会再说。
好机会不好找,一拖二拖三拖就拖到事发。
事到临头,她没了主意,索性就自暴自弃,破罐破摔,既然没办法两边讨好,就只能周全一边,她帮陈远潇做了这么多事,也下不了车了……反正陈景衔手里的证据足够反败为胜,就算有她作伪证他也不会输,她就这么干到底吧,起码还了陈远潇的救命之恩。
做完后,被陈景衔厌恶,被陈景衔赶走,都是她活该了。
她当时很丧,没想给自己留后路,就决定这么一刀两断,她做得越绝,陈景衔就越不会太惦记她……她这么坏,他就不该惦记她。
……结果当时想的事,现在都打了自己的脸,她做不到跟他一刀两断。
陈景衔早就知道她看起来聪明机灵,有时候却很一根筋,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钱去跳脱衣舞,要说她道德观念不重,她在知恩图报方面,又很没的说……虽然这个“没得说”做的很气人。
大概就如她自己说的,从小没人对她好,一直身处黑暗,就格外看重任何一缕照向她的阳光。
……但还是很气她在他和陈远潇之间选了陈远潇这件事。陈景衔心眼也小,终究是有不甘,还有怨气,所以暂时还说不出原谅她的话。
任由她抱了一会儿,就道:“行了,松开吧。”
计云倏地抬起头,眼睛在发亮:“什么‘行了’?”
不怪她了?原谅她了?和好了?
陈景衔将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不肯说明白:“自己想。”然后就要离开她房间。
计云坐在床上,苦恼不已:“那你同意我留在陈家,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孩子啊?”
陈景衔都走到门口了,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太正经地弯了眼角:“因为孩子。”
“……噢。”
计云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
追夫真的好难啊。
……
这一番剖白后,计云感觉陈景衔对她还是不冷不热,不管她怎么卖乖,他都不太领情,加上他工作忙,中间还出差了一周,大半个月下来,他们的关系竟一点进展都没有。
计云躺在摇椅上,摸着肚子,越来越担心。
要是陈景衔真的只是为了孩子才留她在陈家怎么办?要是陈景衔等她生完孩子就赶她走怎么办?
那她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没了老公,还没了孩子?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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