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庭对鸢也的芥蒂,是鸢也抛下他一走三年,又有点鸢也的臭脾气,谁开解都没有用,但现在鸢也回来了,小孩子容易记仇,同样也容易哄,何况是本就喜欢的人哄,现在他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排斥鸢也。
鸢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陪他,晚上也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原本还想帮他洗澡,遭到他小自尊心的强烈拒绝,说五岁开始就是自己洗澡了,只好遗憾作罢。
阿庭洗澡的时候,鸢也开了电脑工作,顺手把视频打开。
苏黎世那边是中午,小十和小十二午睡还没起,摄像头安在他们的房间里,可以看到两个小家伙并排躺在床上,睡得小嘴微张。
鸢也弯弯唇,缩小视频,继续工作。
一会儿后,阿庭就走出来了,呐呐地喊:“我洗好了。”
鸢也转头,看到他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头发湿漉漉地耷在大脑门上,怪可爱的,笑了笑走过去,把他抱到小沙发上:“头发要吹干,才不会感冒。”
“我不会吹。”阿庭闷声说。
鸢也就帮他吹。
小孩子的发丝很柔软,像握在手指间的蒲公英,鸢也心尖也像棉花似的,吹干了顺手轻拍了拍,哪知道阿庭立即就躲开了,虎着脸说:“不能摸!”
“为什么啊?”鸢也以为他会说“男人的头摸不得”之类的话,都准备好了怎么调侃。
结果他道:“爸爸说的,妈妈每次摸他的头,都像是在摸小狗的头,阿庭不是小狗。”
鸢也一怔。
记忆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平时根本没有刻意去记,却因一语就带起那些远久的画面,她是帮尉迟吹过头发,当时觉得他的头发很硬,像小狗一样……她又没说出来,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且怎么还跟阿庭说?(042)
……有病吗那个男人?
鸢也心情突然躁起来,又因为帮阿庭吹头发,衣服上沾湿了水,索性说:“你自己玩会儿,妈妈去洗澡。”
阿庭点点头,鸢也丢下吹风筒,拿着换洗衣物直接进了浴室。
在还没有完全散去热气的浴室里,鸢也无声站了一会儿,然后一晒。
尉迟,他是打着把阿庭送来时不时唤醒她,他们还是夫妻时的记忆的主意吧?
自己打感情牌不管用,就利用起儿子。
一如既往的能算会计。
她面无表情地脱掉衣服,将水温调低一度,拧开花洒,用冷水冲散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