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恩施先生只是沅家的旁系,对沅家的事情知道不多,说不上话,更做不了主,所以我也不是来问您沅家的事情。”尉迟眉眼不动,“我知道,你的妹妹曾是丹尼尔的保姆,所以我想问一些他的事情。”
恩施先生道:“我妹妹只照顾丹尼尔几年,后来艾尔诺家和罗德里格斯家交恶,她就被辞退了,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尉迟不疾不徐:“没关系,我问,你好好想。”
“……”
巴黎的冬天要比晋城冷上一些,哪怕已经接近中午,骄阳当空,也丝毫没有回温。
北风吹过河面,连呼吸进肺腔里的空气都带着结冰的寒意,年近八十的老人杵着拐杖步履蹒跚,下台阶的事情一个踉跄,尉迟及时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才没让他摔倒,他回头含糊地道了声谢。
尉迟温声:“不客气。”
“我的孙子……”
“明天就会送回您家中。”
恩施先生没有再说别的,坐上了车,半透明的玻璃照出他苍老的神情。
尉迟淡淡道:“把人送回去吧。”
“是。”黎屹有些唏嘘,“可怜恩施先生一把年纪,还要帮没出息的儿孙收拾残局。”
“听说他那个孙子,当年被丹尼尔先生废了一条腿后,性情就越变越残暴,经常虐待家里的佣人,恩施先生还赔了不少医药费。”
当年沅家策划了一场车祸想谋杀鸢也,鸢也命大逃过一劫,但也伤了左腿,为此苏星邑亲自回了一趟苏黎世,因为不知道是沅家的谁主使,就近选了恩施先生家动手,敲山震虎。(160)
“在家里发发脾气就罢了,还跑去参加什么组织,专干反政-府的事,这次就算没有我们下套抓他要挟恩施先生,他早晚也会出事,倒不如我们先给他长个教训。”
尉迟想到刚才和恩施先生谈的话,漆黑的眸底掠过诡暗:“一条命换一个老故事,也划算。”
确实是老故事,算起来都是十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黎屹忖着:“恩施先生的话,您相信吗?”
“可以相信,他说的和我猜的八九不离十,我亲自走这一趟,不过是为了确认而已。”尉迟淡淡道。
黎屹点了点头:“那我们要回国了吗?”
尉迟抿了一口,再将高脚杯放回桌面上,叮的一声,不重不轻:“鸢也生双胞胎的医院,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