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纹丝不动,冷冷地道:“老身除了王妃,谁都不伺候!”
落蛮气极反笑,一步上前抓住她受伤的手,“你往日伺候谁我不管,但是今日大家都沦落至此,你就少给我装高贵。”
说完,她的手指钳住伤口位置,疼得周嬷嬷哇哇鬼叫,“放开,放……老身去打水,放开老身!”
“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惹恼了我,有你苦头吃。”落蛮放开她,转身出去。
周嬷嬷骂骂咧咧地起来,提着茶壶出去了。
落蛮回了六公子的屋中,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起码三十九度以上。
她把毛巾浸入热水中,彻底浸泡之后拿起来扭干,为他擦着额头,脸,脖子,手肘的位置,一遍一遍地擦拭。
六公子开始的时候还反抗,但是许是热毛巾为他驱散了寒冷,他贪恋这种温暖,慢慢地便不挣反抗了,任由落蛮为他擦拭着,闭上了眼睛。
落蛮见他乖巧下来,一边擦一边道:“一会儿就有药送过来了,应该要跟大夫说你现在出现高热,要开一些退烧的药来。”
“不会……”他睁开眼睛,眼底有着通透世情的悲凉,牙关打颤,却挤出一丝怪异的冷笑,“不会有人送药来,昨天已经没药了,我死定了。”
落蛮一怔,“怎么会?”
虽说他生母身份卑贱,但是他好歹是肃亲王的亲生儿子,应该说府中要给他专门备下大夫才是,就算没有,大夫也该每天问诊,根据病情斟酌用药。
一般家里的公子得了病,都是全家焦虑担忧,寻求良医去救治的。
而且,脑子里残留一些记忆,京中爆发天花疫情,肃清王恰好就是处理疫情的官员,那他要为自己的儿子寻一个良医或者良方是最容易不过了。
“别瞎说,一会儿就送药来了。”落蛮收敛心神,继续为他退热。
周嬷嬷在门口用棍子掀开帘子,脸色臭臭地道:“水来了。”
“拿进来!”落蛮头也不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