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气极,险些晕倒。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在这生产队这么多年,独自拉扯大两个儿子,给他们安了家,还供出全公社第一个大学生,谁不夸我治家有方?”
“可现在,这叫什么事?搞得父子要断绝关系,现在张金芳你个死婆娘又要离婚?不许,我不许。”
“张金芳,你个白眼狼,你扪心自问,当初,要不是我家收养了你,你早就饿死了,你还有脸提离婚?要离开我们徐家?”
徐老太一番数落。
这些年,大家下地挣工分的时候,徐老太反复提这事,大家听着耳朵都起茧子了。
张金芳低着头,默不作声,就是一个地道的受气小媳妇。
黄正农的媳妇,看不过去,打岔道:“这些年,张金芳又要下地挣工分,回家又要干家务,给徐家累死累活这么多年,怎么也可以抵了你们徐家收养她的这一点情份。”
“这怎么能算?”徐老太道:“难道她没吃饭,没穿衣?再说,她手脚不干净,这些年,不知道偷了家里多少东西。”
“我没有,我没有偷家里的东西。”张金芳摆手,慌乱解释。
徐二龙看着徐老太:“你口口声声说我妈偷了家里的东西,你说,偷了什么?有什么证据?”
徐老太理直气壮道:“这分家,你们什么也没有,你们哪来的钱吃香喝辣?钱是哪儿来的,不是偷了家里,还是什么?”
本来徐家分家的事,并没有闹得众所周知。
树大分杈、人大分家,家家户户差不多全是这样,没什么意外。
可此刻听着徐老太说,徐二龙他们分家,什么都没有,这可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什么都没分?这叫什么分家?”
“这分明是把人赶出来。”
“唉,这样看来,徐冬生妻离子散也是活该。”
“徐老太糊涂,徐冬生也糊涂啊。”
大家轻蔑的摇头,这徐家,看着光鲜,培养出一个大学生。
可没料到,背后竟是这么龌龊。
“我的钱哪来的?”徐二龙笑了。
之前,他不急着解释钱哪儿来的。
可现在,已经断了亲,这钱怎么来的,自然可以明说。
“这些钱啊……”他故意顿了一下,才慢悠悠的道:“当然是我挣回来的。”
“你做什么挣这么多钱?”徐老太声音尖锐起来。
“嗯,去给别人搬砖,挣了点零花钱。”徐二龙回答。
徐老太气急败坏道:“既然挣了钱,那你怎么不拿出来?大民读书家里欠了这么多的债,他马上要去大学报到,这还需要一大笔的钱。”
徐二龙看了她一眼:“奶,不可能吧?我看徐大民悠哉游哉去电影院看电影,如果家里真的欠了这么多的钱,他该急着想办法挣钱才对。”
“所以,你怀疑我妈偷存了私房钱,不如好好想想,到底谁才存了私房钱,还有闲钱看电影。”
徐大民脸色刷的白了。
他紧张的看着徐老太,急声解释道:“奶,我没有拿闲钱去看电影,我就是碰着了一个同学,是同学请我看的电影。”
“需要我告诉奶,你这个同学,是谁吗?”徐二龙逗猫似的看着徐大民,眼中全是捉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