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我先谢谢您。”
胡一山眼神复杂的看着唐朝:“您是我见过最体恤下属的一个老板。”
他如何看不出来,唐朝之所以会答应胡可风的赌局,主要是为了他----的确,唐朝可以直接逼宫,可是那样,胡可风的结局仅仅是被驱逐出巨峰集团,仅此而已。
而唐朝偏偏顺着套子往下跳,一旦赢得了赌局,就可以让胡可风付出血的代价,这何尝不是为胡一山报仇呢?
唐朝眼眸不起波动,一言不发,算是接受了胡一山的感谢。
胡一山看着四周倒退的风景,叹了口气:“我的过去很复杂,所以我也长话短说----简单来说,我当胡家是家,但是胡家却不把我当成自己人。”
“什么意思?”唐朝微微皱眉。
“唐先生,我想您一定深有体会----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亲情是路人。”
胡一山眼神复杂:“我们老胡家的教导方式和其他家族有些出入,从小鼓励我们竞争争夺,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落后了,就要挨打----这种现象,小到吃饭,大到工作人生,都无孔不入。”
“晚上吃饭,哪个小孩子要是跑慢了,就没饭吃,谁要是被欺负了,家长不会责骂打人者,反而会夸奖,同时怒骂被打者,怒其弱小。”
“小孩子的圈子尚且这样,大人之间,更是普遍,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除了对方,为的就是得到家族内有限的资源。整个胡家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兄弟姐妹之间之间互相捅刀,更是常见的事情。”
“以前的我,是家族里最弱的人,也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一个。”
听着胡一山诉说,唐朝和曾天翔都是神色一凛,表情唏嘘。
胡一山身为明珠首富,却有这样的过去。
唐朝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句话:你强,就是一种狂,你弱,就是一种罪。
“然后呢?”曾天翔问。
胡一山自嘲的笑了笑,道:“弱小的人,连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都没有,我的人生,被家族当成筹码交易了出去,让我净身出户,入赘当时的一个家族。”
“那时,我已经有了爱人,第一次反抗了家族的决定,偷偷与我的妻子离开了江城,但是在路上遭到了胡家的截杀。”
“然后呢?”
唐朝声音低沉的问道,语气里,竟然带着一分杀意。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从不了解的家族产生那么浓的杀意。
胡一山面色平静:“我一人的力量,怎么是整个胡家的对手?很快就被追上,不仅我受伤了,我那已有身孕的妻子也受了伤。”
“所幸胎中的孩子没有受伤,我拼死救出了我的妻子,逃到了明珠,我的妻子在生下我们的孩子就死了,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要向胡家复仇。”
他声音平静,但是唐朝却感受到了压抑着巨大仇恨。
这是一个病态的家族,不仅操控了他的人生,还有杀妻之恨,怪不得胡家是生他养他的家族,胡一山却对其恨之入骨。
“在我的女儿三岁时,胡家又找到了我,在逃亡时,我和女儿走散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我失散的女儿,那时我的事业已经有了起色,被红鹰商会看上,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她。”
说到这里,胡一山眼眶泛红,声音也带着一份哽咽。
曾天翔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胡一山的肩膀,以此安慰。
唐朝却是忽然问道:“你女儿的照片有吗?”
以他的能量,要找一个人,不是难事。
“有的。”
胡一山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这就是我的女儿。”
唐朝接过一看,觉得照片里的小女孩有些眼熟。
仔细回想后,忽然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