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气的满身戾气涌现,沉着一张脸朝凌兰走去。
大有“取你项上人头”的架势。
“长兄。”温酒伸手拦了他一把,低声道:“像这般恬不知耻的人,我来就好。”
她抬了抬手,示意一众侍女小厮退开。
大路朝天,门前客满。
凌兰只有一个人,又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将军府这多人,反倒显得欺负人似得。
要唱戏是吧?
奉陪到底!
温酒微微俯身,一双如墨如星的眸子看着坐在地上的凌兰,“你从哪买的春风渡?如何下的药,还避开了所有耳目?做那事的时候,还有什么人在场?”
凌兰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这……这个温酒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遮丑都来不及,哪会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发难。
温酒身上自带一股子“我谢家光明磊落”任你脏水怎么泼,我自不慌不忙的从容气度。
连谢状元和四公子都只有站在旁边看着的份,平日里只是感慨猜测,能养着谢小阎王的姑娘,自然是不简单的。
还是第一次有幸直面温掌柜的行事作风。
众人不由的屏息静气。
“我做了那么久的生意,从来都没听说过春风渡这么新奇的媚药。”温酒不紧不慢的评价道:“词编的不错,可惜破绽太多。你当初既然做得出这种事,来帝京的时候,就应该把知晓内情的都带上。这样不清不楚,就想进我谢家的门?”
“呵。”温酒轻蔑一笑,抵过千百句辩解。
凌兰张口就说:“春风渡是我从城北的千方堂买的,下了春风渡的那杯酒是我亲手递给表兄喝的,我、我亲眼看着表兄饮下的!”
凌兰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拼命从地上爬起来,“大金铁骑屠城,长平郡的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有知情人,我的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我对表兄的情意是真的!”
当着这多人的面,一旦谢家今天把她赶走,来日再想进谢家门就是难上再难。
温酒闻言,心道不好。
当初在长平郡的时候,这位表小姐看谢珩的眼神就不一般。
不然,也不会因为老夫人一句三公子和四公子同凌兰也年岁相当,就对谢玹下手。
还真是执着的很。
“差不多行了。”温酒面上还算镇定,用眼神示意小厮们去把人按着,“我们谢家多养一个远亲也不算什么,可你这般污蔑我长兄,手段着实不算光彩。今日有我温酒在,就容不得你这般寡廉少耻的人进我谢家门。”
“温酒!你我何仇何怨?你要这样对我?”凌兰瞪着温酒,眼睛通红,恨极了。
若不是有小厮强行拦着,八成要扑到温酒身上咬她,“我千里迢迢,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表兄,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凌兰忽然不吵也不闹了的,只一个劲儿的哭。
哭得墙头草一般的路人们恻隐之心蠢蠢欲动,“温掌柜这太狠了点……”
“这姑娘都快生了,不让进门,是逼她去死吗?”
温酒冷声道:“不许进我家门,又说没让她去睡大街!”
多嘴的那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说出去都没人信:发火的温掌柜……真的超凶。
温酒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隔壁府邸我刚买下来,就让凌小姐暂时住那里,请大夫稳婆,安排十二个侍女,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伺候着。”
几个小厮架着人就走,凌兰刚要开口。
温酒语调微凉道:“你放心,李老先生医术超群,早有分辨血缘亲疏之法。你肚子里那个,是我谢家的孩子,绝对不会吃半点苦。若他不是……”
她略一停顿,眸中寒意如刀,“你就想好怎么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