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多厚道,如果是你的娘家,早就冲进厨房了吧。”孙氏说。
其实她们不敢,主要是怕慕老大。
林音不由得好笑,“那也是在剩菜很多,不喊人来吃会馊的情况下,我家这儿剩菜没多少。”
那是在非灾年才有的事情,而且农村办个酒,第二天很少有剩下来的。
“哟,大嫂,你也太小气了吧,没多少也是有,你忍心我们两个弟妹和孩子们饿肚子?”孙氏说。
“你们忍心来吃我家不剩多少的口粮,我怎么不忍心?”林音边吃着鸡蛋饼,边进了厨房。
孙氏和周氏只要嘀咕着难听的话回了自己的屋子。
午饭,林音煮了一碗粗米,米不多,要省着点吃,顺便把两个土豆削了皮,放在锅里煮,等到饭快要熟的时候搅开,再加了一点盐。
其他留下来的菜,热了一下,端上桌。
这几顿还能吃好一点,操办这一次婚酒,应该把慕老大的底子都用光了,以后的日子,还得好好打算。
还剩一个鸡蛋饼,她也热了,就放在慕老大的碗里。
慕老大在那间屋子待了一个上昼,感到肚子有点饿了,就走进厨房。
看到林音做好了饭,还把菜都热了,不由得微愣了一下。
“吃饭,正要去叫你。”林音摆两个木凳子,坐下。
慕老大的那碗饭冒了尖,还多了一块鸡蛋饼,她的是平碗,汉子也不说什么,坐下来开吃,米饭这样一弄,还挺好吃,他吃得更加大口。
“咱家地在哪里?”林音问。
“水田在鱼塘边上,没有种粮的那三垄,旱地在这面山上,最中间的三垄。”男人顿了顿,“想种地?”
现在想种,怕也种不了啊,得琢磨。
林音摇头,“我就有个数。”
她垂着眼,男人进来,她就没有多看一眼,因为她发现,慕老大半边银色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来了,正好丑陋可怕的对着她这一面,她只能尽量忽略。
慕老大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平时有什么活要忙。”林音又问。
她发现,她只要不开口,慕老大基本就是沉默的。
“没有。”
“那断粮了吃什么?”
“吃鱼。”
林音汗颜,顿顿吃鱼,也会腻的吧。
吃过了饭,还剩下一下小半的菜,林音没有吃多少,慕老大食量倒是很大。
慕老大把饭碗一撩,不知道哪里去了,林音收拾了厨房,看了几个房间,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本来是和他说一声,她去田地里看看,人不在,她就只好自己去了。
走之前,她做了几个简单的机关木夹子,布置在碗柜上。
鱼塘边的那三垄田,和其他农田一样,皴裂开深深的缝隙,别家的农田里是夭折的稻谷,这里面是枯黄的茅草,林音摸着下巴想,慕老大不会几年从来没有种过地吧,这副身体对这三垄田的记忆,好像都是茅草丛生的样子。
“快,慕老大看到就不好了。”鱼塘里隐约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慕老大又往后山去了,一去就到晚上才回来,怕啥,多捞两条。”
听声音,是林家人。
敢来偷她家的鱼?林音眼神一冷,走过去鱼塘边上,一看,果然是她大伯和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