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洛云锡的眼神,带着几分愤怒,几分欣赏,还有几分女孩家的娇羞。
陶夭夭咧了咧嘴,看样子洛云锡是惹了桃花了。
“蓝景烁的胞妹,大公主蓝景蓁。”就在陶夭夭以为洛云锡不会回答她的时候,洛云锡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原来是公主啊!怪不得气质如此脱俗!”陶夭夭实话实说地称赞,又问:“皇上不是有三个皇子呢?为何不见其他两个?”
洛云锡抬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二皇子蓝景钰不在京中,被皇上派出去军中历练了,太子左边的那一桌,按年龄和座位猜测应该是三皇子蓝景云。”
“猜测?原来世子爷您也不认识啊!”陶夭夭“噗嗤”一声乐了,心里也终于平衡了些。
洛云锡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我见过的人,确实不一定比你多。”
但见没见过和知不知道,就是两码事了。
陶夭夭撇撇嘴:“既然你不知道,就不问你了,我去问红儿姐姐去。”
她趴在桌上,视线从洛云锡面前绕过,正好能看到红儿的侧面,却见红儿却一直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一颗栗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儿姐姐,你想什么呢?”陶夭夭隔着洛云锡对着红儿挥了挥手。
红儿正想着心事,冷不防被陶夭夭一叫,吓得她身子微微一抖,慌忙调整神色笑道:“怎么了陶兄弟?”
“没怎么,世子不吃甜食,都给你吧。”
陶夭夭说着,也没征求洛云锡的意见,直接将桌上的果脯糕点全部朝着红儿这边推了过来。
“不,不用了!”红儿慌忙摆手,“做奴婢的,哪里敢在主子跟前吃东西!”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陶夭夭一眼,忽然心中一动,将桌上的糕点又对着陶夭夭推了过来:“都是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怪不得世子不喜欢呢,陶兄弟不妨多吃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这话,陶夭夭正捏着果脯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朝着红儿看了过去,却见红儿对着她微微笑了笑,脸上再无刚才的那种惊慌失措。
陶夭夭顿时心中一凉,红儿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她都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
陶夭夭仔细想想,终于想起来方才在马车上,她因为没坐稳跟红儿抱的那一下满怀了。
她悄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她用束胸紧紧地勒过,外形上是看不出来,可是软软的手感却还是有的。
完了,她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是红儿最先识破自己的女儿身。
红儿刚才的话不可能是无心说说的,她说这话是什么目的?
是只是单纯地告诉自己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还是别有用心?
正在陶夭夭皱眉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德妃娘娘驾到——娴妃娘娘驾到——”
“臣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德妃娘娘,参见娴妃娘娘——”
一连串的通报声和参拜声,陶夭夭有足够的时间去打量缓缓从偏殿走入台上高座的几个人。
九渊祖制,祭月节当日可以不管品级,不论朝臣,所有人都可以平起平坐,所以众人参拜也只是弓了弓身子,并不需行跪拜之礼,这个礼节正中陶夭夭下怀,她也正好能将台上的那几个人打量个痛快。
最前面的九渊皇蓝泓威风凛凛,一派王者之气,只是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似乎精神不太好。
跟他一起走进来的应该是九渊的皇后傅子荷,也就是太子蓝景烁的母后了,雍容华贵,姿态大方,确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至于他们身后的两人,因为都是身着便装,陶夭夭倒是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德妃,哪个又是娴妃。
不过,听那太监的通报和朝臣的参拜,都是将德妃排在前面的,那么是不是代表德妃的权利要比娴妃大一些呢?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
据她所知,二皇子的母妃是德妃,闺名薛忆盈,是薛相的妹妹,这也是她打听薛府消息时打听出来的,这么算下来,她还应该叫德妃一声姑姑了?
陶夭夭在皇后身后的那两名妃子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半天,也没能分得清哪个是德妃,哪个又是娴妃。
蓝泓和傅子荷在高座上落了座,德妃和娴妃分别坐在了他们的左右两边。
众人各自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番场面上的啰里啰嗦的开场白下来,蓝泓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掩住嘴巴咳嗽了好一阵才好。
诺大的殿堂里鸦雀无声,众人的眼睛都盯紧了高台上的蓝泓,陶夭夭自然也是一样,她连手心里剥了一半的花生都不敢继续剥了,好怕这皇上咳着咳着一个不留神再背过气去。
“朕身子不适,诸位爱卿不要被朕搅了雅兴。”蓝泓斜倚在宽大的软塌上,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傅子荷:“皇后。”
“是,皇上。”傅子荷对着蓝泓低了低头,站起身来扬声对着下面开口。
“皇上这几日身子不适,心情也不太好,恰逢祭月节这个团圆的日子,便想着出宫来散散心,热闹热闹,诸位不必有所顾忌,尽兴就好。”
说完,她对着偏殿门口的一名内侍点了点头,那名内侍会意,迅速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有宫女捧着盛满了美酒佳肴的托盘鱼贯而入,大殿中顿时飘散着一股股酒菜的香气。
陶夭夭使劲嗅了嗅香味,她将手里没磕完的瓜子和花生一股脑地丢进了桌上的碟子里,手脚麻利地将面前的桌子收拾了干净,给酒菜让出了充足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