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发现,佟辛这小妞妞天生就是这种清冷范儿,对谁都一样。
“也不是有偏见,薛小婉住那种地方,还有一个那么可怕的哥哥,我是有点点怕的。”
鞠年年小声唠叨。
杨映盟大咧道:“没关系,我保护你们。”
“你?
就你?”
鞠年年翻白眼,然后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干什么,瞧不起人?
我有肱二头肌!”
“你有个屁。”
两人又吵起来了。
佟辛沉默着,她不是一意孤行的人,鞠年年的话确实有道理,万一又碰上薛小婉的哥哥。
佟辛后怕,发愁啊。
她暗叹一口气,抬眼望远处,不偏不倚的,和便利店门口的霍礼鸣对上了视线。
莫名的,霍礼鸣拿着烟盒的手一抖,然后下意识地背去了身后。
再藏下去好像也没意思了,霍礼鸣自然而然地走过去,点了点头便要擦肩而过。
佟辛忽然把人叫住:“拜托你不要告诉我哥哥。”
霍礼鸣:“?”
佟辛说:“别告诉他,我要去薛小婉家。”
霍礼鸣皱了皱眉,“去她家?”
佟辛一见他变了表情,立刻道:“你一定很担心的吧。”
“……”霍礼鸣噎住。
“那好吧,就让你跟我们一起去。”
佟辛语速快,转头对鞠年年说:“这是我的邻居,他很想陪着我们。
你同意吗?”
鞠年年一见霍礼鸣这气势,帅还是其次,主要是眉眼里的气质骗不得人。
桀骜不羁的锋芒压根藏不住。
她疯狂点头,“同意同意!”
直到到了金水巷,霍礼鸣还有一种震撼到懵逼的不真实感。
佟辛来过一次,很记路,领着他们往前走。
鞠年年左看右看,先是叽里呱啦说这破,说那旧。
越往里,越不堪,她也渐渐沉默了。
远远的,佟辛就看到薛小婉正蹲在门口洗衣服。
零度往下的天气,她脚上就一双布鞋,手浸在冷水里已经通红。
薛小婉以为自己看错,惊愕一秒后,立刻把头埋得更低。
对立的姿态维持了分把钟,佟辛走过去,问:“你真的不读书了。”
薛小婉一贯的不吭声,错衣服的动作变快,溅起不安分的水花。
“那你的一生,就只能是这样了。”
佟辛又说。
听到这话,走在最后的霍礼鸣一直看着她。
明明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女,话语也显老气,但佟辛这样说,竟然有一种天生的信服力。
霍礼鸣目光渐染温度,情绪也往里陷了陷。
薛小婉哭了。
头埋在膝盖,哭得好伤心。
鞠年年有点受不了,也跟着红了眼睛,一个劲地安慰:“你回去上学吧,会好起来的啦。”
悲苦人生,最难共情。
比如这些美好祝愿,在现实面前,多少显得苍白无力。
薛小婉拿冰凉的手背擦拭眼泪,脸上冻得皮肤粗糙,“我家里没钱了,我哥还关着,那些要债的天天到家里来。
我害怕。”
她声音哽咽,无力,对未来毫无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