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滟一方面是真的热爱自己的岗位,另一方面,她的腱鞘炎越发加重,握手术刀都很吃力了。
和老伴儿感叹了几句,“罗院长希望我再坚持一年,带带这帮年纪轻的。”
佟承望说:“量力而行,你要能坚持,多传授技业也是好的。”
“我再考虑考虑。”
辛滟话锋一转,总算有了个让她欣慰的迹象,“斯年最近转性了啊?
休息时间也不往外头跑了,早起出门儿晨跑,晚上出去夜跑,都没听辛辛说,‘哎呀!哥哥又去酒吧听人唱歌了’。”
辛滟都学起女儿说话了,可见心情是真不错。
佟承望对这事比较大条,拎着菜进门,“我去烧鱼喽。”
佟斯年晚上八点半去学校接佟辛一块儿回的。
佟辛最近学习压力大,总犯困。
想着明天周末,终于能晚点起床。
但第二天,佟斯年大清早的就叩门,“辛辛。”
佟辛眼睛都睁不开,“啊?”
佟斯年穿着家居服,也不是要出门上班的装扮,他手里拎着一个鼓鼓的塑料袋,说:“去给礼鸣家送点药。”
佟辛稍稍清醒了些,“他病了?”
“他女朋友病了。”
佟斯年微微抿唇,似是提及了不愉快,“我早上看礼鸣出门了,我一男的上门不太礼貌,你去送吧。”
佟辛一听是宁蔚,嘴巴就往天上撅,满脸不乐意。
佟斯年直接忽视,“洗漱,早点去。”
佟辛有点不可置信,这才六点半吧我的亲哥。
她才不乐意去给宁蔚送药,回床上又呼呼大睡。
刚睡着,敲门声又响。
佟斯年的声音隔着门板温和又清亮:“起来了,辛辛,别赖床。”
佟辛:“……”
磨磨蹭蹭洗漱完,佟辛坐在房间里多想。
去隔壁,见那个漂亮姐姐。
霍礼鸣什么眼光?
……还挺不赖的。
佟辛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素面朝天,双眼皮不稀奇,鼻梁虽然高,但好像没那个姐姐的好看。
嘴唇没口红,刚睡觉起来好像失血过多的病人。
佟辛越看自己越丑。
她猛地起身,拉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把积灰的一个小纸袋找出来。
打开,里面是眼影盘、口红、睫毛膏,化妆刷。
这还是鞠年年送她的。
鞠年年挺时髦,高一就开始研究化妆,各种倒腾,买了乱七八糟的化妆品。
当时这一套送给佟辛时,佟辛就说了一句话:“我如此天生丽质,用不上的。”
鞠年年狂晕,摸了把她的脸,“好好好,清礼市花。”
现在佟辛才懂得,自己不是市花,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她开始对着镜子第一次化妆。
先化什么?
她沉思了半天,拿起了睫毛膏。
看着很容易的事儿,怎么一凑近眼睛就开始手抖呢。
佟辛勉勉强强地化完,一看……凑合。
接着是画眉毛吧?
可她的眉毛还不错,就不画蛇添足了。
然后粉底液,腮红,佟辛把所有东西挨个儿往脸上糊。
她自己觉得行云流水,可一照镜子……她沉默了。
怎么形容呢,很像一个恨嫁的花枝招展的要出去浪的女人。
不过佟辛转念一想,女人就女人吧,至少某一层面,也是和那个姐姐平起平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