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一边走一边想,什么事情如果在某一方面做到了极致,就会在另外一个方面露出缺陷,就比如说这里的人车分流,本身来讲对于居住环境和行人车辆都是好事,可是这分流到这种车子都没办法靠近楼下,只能停得远远的这种程度,可就真的太过了!
他们现在倒是没关系,哪怕把车停在大门口,走进来也不是问题,可是如果发生了火险,或者有人突然什么急症,继续救护车呢?那可怎么办?
救护车或许还能和他们一样,把车开进来,只是停得要远一点,消防车就彻底没戏了,这小区里面的小路,路宽根本不够消防车通过,地下停车场业有限高,一旦发生了火险,那可真是要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都是大户型,这里都是一梯一户的格局,两个人在楼下和齐天华碰了个头,得知案发现场位于这栋楼的顶层,是一套将近三百平米的豪宅。
“你之前说场面比较大,就是说面积么?”坐电梯上楼的时候,颜雪问齐天华。
齐天华苦笑,摇摇头:“面积确实是不小,但是主要是场面大,反正一会儿你们就看到了,现场取证不会太轻松,估计要忙上一阵子。”
电梯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顶楼,因为一梯一户,到了顶楼的时候,大门口的空间也很宽敞,入户的大门是两扇对开式的,比一般的商品房要气派许多。
此时两扇大门一扇虚掩着,另一扇大敞四开,站在门口一眼就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形。
康戈和颜雪就只在门口瞄上一眼,就立刻明白了齐天华所谓的“大场面”是个什么意思。
光是视线可及的玄关以及玄关后面的一部分客厅就已经清清楚楚体现出屋子里面的混乱程度——满地的垃圾和空酒瓶、易拉罐,甚至从屋子里随风散发出来的气味当中,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不那么舒服的呕吐物特有的气味。
“这里之前是发生了什么!”颜雪惊讶极了,“怎么从门口看,这么大的一个房子,里面好像连能供人踩着走进去,不碰乱任何东西的空间都好像没有了似的!”
“还真被你给说对了。”齐天华指了指里面,“报案人说了,屋子里面比这外头还乱呢,门口咱们现在能看得到的,比起里面就已经算是很干净整洁了!所以咱们才得在这儿等一等,我刚刚确认过,法医他们马上就到,刑技的同事先勘验现场,然后咱们再进去。”
“报案人是谁?”康戈问他。
“这栋楼的保洁,一个六十出头的大爷,早上例行到每一层楼收垃圾和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这一户的房门是开着的,有一条很大的缝隙,保洁员往里面一看,发现里面乱成了这样,以为是遭了贼,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门,以为是好久没人住的空房子被偷,就赶紧打电话报警,派出所的人来了进去一看,发现里面卧室里死了一个人。”
“物业的值班室去过了么?”康戈听了这个报案人的情况就知道没有什么找他沟通的必要,于是询问起另外一个最有必要去做的事情。
齐天华摇头:“还没有,我住得离这里最近,是第一个到的,所以就留下来先保护现场。”
“那你在这儿再等一下其他人,我们去物业值班室调一下监控。”康戈盘算了一下,“看这里楼梯间和电梯里面的整洁程度,保洁员应该一天至少要来打扫一遍,说不定还要更频繁一点,所以他今天早上发现这里的情况,那么案发的具体时间应该也不会早于昨天早上。
屋里面有很多的空酒瓶和易拉罐,十有八九这里之前是开了party了,我们最需要留意的时间区间就可以缩短到昨天午后到今天凌晨时分,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存完监控录像回来,估计这边也就刚刚能进去。”
“你们存完监控视频回来,如果这边就已经完成了现场勘查,那都算乐观的吧。”齐天华叹气,“听保洁员说,屋里面有的地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康戈拍拍他的肩膀,问了一下物业的大概位置,和颜雪一起又坐电梯下楼去,七拐八拐找到物业,向值班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之后,对方态度自然是十分配合的,并且对于案发地点是那一户似乎没有任何的惊讶。
“其实我不应该这么说,毕竟不太好,但是那家出事真的是一点也不稀奇。”物业值班工作人员一边帮他们两个人调监控录像,一边愁眉苦脸道,“我们这边的业主确实不太好伺候,但是人家别人都是追求更高的生活质量,要求生活环境标准也得高,我们毕竟是做这一行的,为业主服务也是本职工作,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一户可就不一样了,这家人真的是专门给我们添堵惹麻烦,也专门给别人找不痛快的那种!之前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有业主打电话投诉他们家,说他们家总往家里面带外来人员,而且都不知道是什么人,还噪音很大,非常吵,惹得邻居都休息不好。
我们每次都联系他们家的人,希望提醒一下,以后注意一点,结果他们家那个小姑娘根本就不理我的电话,从来不接听,只能找她爸妈,她爸妈不但人常年在外地,而且态度还特别不好,我们稍微提醒一下,他们就说房子是他们花钱买的,自己花钱买的房子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怎么高兴就怎么来,他们不去对别人指手画脚,别人也管不着他们。”
这一番话虽然是发牢骚的成分居多,倒也让颜雪和康戈听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那套豪宅平日里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年轻女性独居,其父母在外地,并不常回来。
“他们家经常呼朋唤友那么热闹?你们这边出入不是应该管理比较严格的么?”颜雪问。
物业值班人员叹了一口气:“不是人家也说了么,房子是人家业主花钱买的,想怎么住都是他们的自由,我们管不着啊!所以只要他们愿意带进去,业主给登记签字,我们也没有权利阻拦,不让人家朋友聚会不是么!”
“这家人往家带朋友的频率大概是什么样的?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还会惹得邻居经常投诉呢?”康戈一边等着这位值班人员调取前一天那栋楼的监控录像,一边问。
“说不上来,有的时候隔三差五就带几个人回来,有的时候好长时间别说是带人回来了,那个小姑娘自己都不出门,多长时间都看不到人,要不是送外卖的进门登记是松他们家,我们都得以为他们家一直没有人在呢!”
工作人员在众多文件夹里面寻找着,嘴上还忍不住借着回答康戈这个疑问的机会抱怨上几句:“那家带回来的人,我们都说不好到底是什么类型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年轻人居多吧,基本上没看到过年纪太大的,都是二三十岁那个样子,可能人家社交面广呗!”
很快,案发现场那栋楼的监控录像找到了,根据物业工作人员提供的信息,那个单元一梯一户,总共有十五家住户,但是实际上其中二分之一左右是闲置的状态,那七八家有的是在别处又买了其他房产,闲置了旧房子,有的是移民或者迁居去了国外,很久也不回来一次。
这样一来就带来了一个好处——楼里人少,用电梯的就少,所以他们可以保险起见把开始的时间向前推一些,用高倍速先播放一轮,这样就能在不浪费太多时间的前提下,尽量保证不漏掉任何可能出现得线索。
电梯里面的监控录像快速的播放着,在屏幕一角的时间来到了前一天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静止已久的电梯终于启动,升到了顶层,电梯门打开,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儿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喏!这就是那家的女孩儿了!”物业工作人员有些头痛的指了指屏幕上的人,似乎光是看到她就已经觉得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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