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庭浑然不知他爬那一下给鸢也引来了多大的心理波动,他被禁锢在座椅上,也不哭不闹,对前座的尉迟说:“粑粑,阿庭饿饿。”
尉迟笑够了,也绿灯了,手指一拨打了向左的转向灯,方向盘也朝左转去:“朝华路有一家馄饨店,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这是对鸢也说的。
鸢也仍在恼怒,没有回话,尉迟直接将车开去了那家店。
那是一家颇为其貌不扬的店,起码尉迟说的时候,鸢也没想到是这样普通——就是街头随处可见的一碗十来块钱的那种汤面店,怎么看怎么不符合尉总的气质。
尉迟停好车后,打开后座车门,将阿庭抱出来,抬眼看了鸢也一下:“下车。”
还没到晚饭时间,店内客人并不多,尉迟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将阿庭放下,跟老板说要三碗馄饨。
鸢也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会来这种店?”
虽然是小店,但很干净,尉迟拿了一次性纸杯倒了杯茶水给她,薄唇舒开浅浅的弧度:“你觉得资本家只能去米其林餐厅烧钱吗?”
鸢也纠正:“我是觉得尉总这个资本家应该只会去米其林餐厅烧钱。”
尉总能是一般的资本家吗?
她总是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尉迟摇摇头,只说:“因缘巧合知道的,几年前吃过一次,觉得还不错就一直记着,只是后来总没机会再来尝,刚才想起来,就带你们过来。”
鸢也喝了一口茶,路边小店的免费茶水自然和他们平时喝的比不了,茶味很淡,却有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尝起来还挺新奇。
面汤店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一人负责煮东西,一人负责拿碗和洗菜,配合默契,先上了一碗,放在了阿庭面前。
阿庭小手抓着勺子,笨拙地在碗里舀,只是那馄饨个个都圆滚滚的,他费了半天劲儿都没能把馄饨舀起来,竟也没有哭闹,而是抿着小嘴,盯着馄饨,锲而不舍地继续。
鸢也不禁看向尉迟,这不是他儿子吗?怎么都不管一下?
尉迟一副不明白她的意思的表情:“嗯?”
鸢也忍不住要开口,阿庭终于舀起了那馄饨,却是递给了她:“吃吃。”
鸢也一愣,然后说:“你自己吃吧。”
阿庭又将勺子往前递了递:“麻麻,吃吃。”
??鸢也惊愕地看向尉迟,这小孩管谁叫妈呢?
尉迟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桌子上阿庭溅出来的汤汁,淡定解释:“清卿教过他,吃任何东西,第一口都要给妈妈。”
鸢也眨了眨眼,所以这小孩是不太理解白小姐的意思,以为“第一口要给妈妈”,所以“第一口等于妈妈”,吃了他的第一口的都是他妈妈?
吓死她了,还以为他怎么管她叫妈妈呢,鸢也松了口气,腹诽一句白小姐这是什么教育方式呢?
尉迟说:“吃吧。”
他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拒,毕竟只是个三岁小孩,大人之间的事情她又能跟他计较什么,低头吃下那颗馄饨,小声说:“谢谢你啊。”
阿庭又舀出一颗馄饨,递给了尉迟:“粑粑,吃吃。”
尉迟低头吃了,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庭自己吃吧,爸爸妈妈还有。”
鸢也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谁是他的妈妈?
尉迟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