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咬牙将黎窈灼扶起:“二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另寻他法吧。”
黎窈灼垂眸:“如今陛下龙体垂危,除了他,无人能救二哥和大姐。”
“若连我都放弃了,还有谁会在乎哥哥他们?”
一连半月。
萧寒渊总是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看见黎窈灼,一盘糕点,一方砚台,一副名画,她仿佛不知疲倦的出现在他身边。
萧寒渊有时会莫名心软,可念头一起,便头疼欲裂。
长此以往,心中只有烦躁。
与此同时,塞外边境。
烈风呼啸,却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
黑土遍地,枯草连天,却有两道身影,搀扶着立于天地之间。
黎长铮几乎成了个箭人,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溢出,他看向身侧的黎雲清,满眼痛色。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黎雲清扭头看他,胸前,一杆断裂的长枪,当胸穿过!
她哑着声开口:“我们、失信窈灼了……”
黎长铮头耷拉着,却没有回应。
黎雲清抬眸,看向金陵的方向,胸腔的苦涩比痛更难忍。
“原来,你真的会不管我……”
她觉得胸口处的疼好似少了许多,甚至也冷也感觉不到了。
黎雲清抬头,看着天纷飞的雪低声道:“长铮,你还记得……爹爹从小教我们的吗?”
黎长铮嘴角滴着血:“将军……视死如甘饴……”
黎雲清接道:“懔懔大节青史垂……”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了威严的父亲,面带笑意和痛色朝他们走来。
黎雲清喃喃出声:“长铮,你看啊,爹爹,来接我们了。”
腊月十七。
焦急的黎窈灼再次在长街上拦下了萧寒渊的马车。
这次不等她开口,马车内便传出萧寒渊狠厉冷然的声音。
“黎家女妄图干预政事,杖责二十!”
黎窈灼一怔,还未回神,就被侍卫按住。
“黎姑娘今日来的不是时候,王爷刚从护国寺为王妃祈福归来,得罪了。”
说完,他们就将黎窈灼被拖到了一边,开始杖责。
二十棍,棍棍到肉。
黎窈灼未痛呼一声,几乎能听到自己咬紧的牙关打颤的声音。
她看向马车,却只看到车帘下,萧寒渊那双冰冷的眼。
她的眼眶陡然湿润。
二十棍行完,黎窈灼疼的几乎起不来身,可仍旧咬着牙,一步步爬到马车前。
“求……摄政王,派兵支援边境!”
萧寒渊眼底血色顿起,他字字诛心。
“可以,只要你跪在这里告诉这些百姓将军府杀害本王王妃,本王就应允你!”
黎窈灼僵住,喉间瞬间血气翻腾。
这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扑跪在黎窈灼身前。
看着吴明满身狼狈,黎窈灼心底登时慌了。
“二姑娘,将军跟大姑娘,回来了!”
黎窈灼紧绷的心一松,却没看见马车内萧寒渊眼底的那抹暗色。
她忍着撕心的疼,用力抓住吴明的手站起身来。
“他们都还好吗?我的伤,千万不要让……”
不想回头,就见两樽黑沉的棺木迎面而来,当头写着大大的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