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挠了挠头,“蠢您还带回来。”
“是啊,本世子就是想研究一下,一个人能最蠢能蠢到什么地步。”
不过,好在三天后,沈宜安的烧总算是退了,燕婴这里的条件比在靖王府的时候好了太多,所以她将养了几日,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一些。
第六日,她已经能勉强下床走动了,大夫说她的腿伤得太重,能保住已经实属不易,往后恐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沈宜安早就习惯了跛着走路,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多难过,只要她的孩子还在就好。
“我说,沈宜安,你以后可别想着寻死啊,你不要以为本世子不知道,要是那天本世子没去,你就自杀了,”燕婴坐在那里,一边看着沈宜安练习走路,一边絮絮叨叨,“你要是不活了,本世子也不活了。”
沈宜安忽然偏头看了他一眼。
燕婴忽而尴尬地咳了一声,碰了碰鼻子,“那个,我瞎说的啊,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人儿,你就是死八百回本世子也得活着啊。”
沈宜安不理他,只扶着桌子慢慢挪。
她犟得很,说什么也不肯拄拐。
燕婴看着她,二人都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忽然像是被人揉了一下,神使鬼差说了句:“喂,沈宜安,你猜本世子刚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宜安背对着他,拼命想要往前走,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往下滑,却是再无力气。
她长呼出一口气,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喘着粗气道:“燕婴,多谢你。”
“大恩不言谢,”燕婴没继续刚刚的话题,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往后本世子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你只管帮忙就是了。”
沈宜安笑了笑。
如今,她还能帮得上燕婴什么忙呢?
破落户家的女儿,身体残缺,怀着仇人的孩子,身之将死,屡次靠他帮忙才能苟活。
他又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呢。
不过她倒是很喜欢和燕婴这种人相处,有什么就说什么。
“好。”沈宜安笑了笑,道。
沈宜安在燕婴这里住了十日,眼看着皮肤都滋润了不少,人也有精神了许多。
她病好的消息,也传到了楚和靖的耳朵里。
那日顾筱菀正和楚和靖在檐下烤火赏雪,旁边温着两壶酒,另有一个小炉子上烤着几块肉。
外头大雪纷飞,这檐下却暖和得很,像是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所有的风雪都挡在了外头。
顾筱菀抱着楚和靖的胳膊,缓缓靠在了他肩头,“王爷,明日就是除夕了,姐姐说到底也是靖王府的人,在外面过年怕是要叫人笑话,王爷还是派人把姐姐给接回来吧。”
一想到沈宜安在燕婴那里享福,她这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往后还怎么折磨沈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