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金箔面具挡住了他的左半边脸,露出的右半边脸又没有一丁点表情,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寒意,微微抿起的唇角仿佛是勾勒出的刀锋,随时会要了人的性命。
李妈妈被吓了一跳,腿都是软的,只在心里痛骂自己怎么不识相,惹到了这种人。
可是他的后半句话却没有说出来,只盯着沈宜安出神。
好半天以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人留下,你们都滚。”
“是是是。”李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多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是过于强大,压迫得她喘不上气来。
虎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宜安,又看了看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一脸的不解,“大王,你这是做什么?”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青海王仇牧起。
“你们先喝,我到旁边去一趟。”仇牧起直接站起来,走到沈宜安身边,将她打横抱起,径直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虎子他们几个留在那里,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他们长途跋涉而来,一路上也算是风餐露宿,早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要来这青楼里好好开心开心。
他们都是在青海长大的,有的是穷苦百姓,有的是罪臣之后,小的时候,也是受尽了那些人的压迫,这次来了京城,当然是想好好痛快痛快。
所以仇牧起来了京城以后,根本没有联系任何人,直接带着他们来了这里。
本来说好了,不管花多少钱,他们都要找最好的姑娘,结果这仇牧起倒是先抱着一个丑不拉几的出去了。
虎子喝了一口酒,摸了摸鼻子道:“你说这大王是怎么了啊,我看那女人长得还不如隔壁村那宋寡妇的麻子脸闺女呢!”
“得,大王的事咱别管了,好好喝酒吧,反正钱都付了,回头姑娘咱们随便挑!”旁边一个人大笑道。
他们在这边纵情饮酒,而旁边的屋子里,仇牧起却一直坐在床边,打湿了一方帕子,轻轻帮沈宜安擦着嘴唇。
沈宜安在昏迷中喃喃念着什么,他听不分明,只抓住她的手,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睡觉。
他的目光一直在沈宜安的脸上流连,看了又看。
他久在军旅之中,也是懂得丁点医术的。
他给沈宜安把过了脉,按理来说,过一会儿,她就该醒了。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宜安的身子,会差成这般样子。
他甚至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能活着。
过了一小会儿,沈宜安的睫毛颤抖了两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仇牧起正在给她擦嘴唇,二人目光撞在一起,她看见了仇牧起的脸,瞬间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缩了缩。
“感觉怎么样了?”
仇牧起开口,沙哑的嗓音像是被风沙滚过的刀子,粗糙而骇人。
沈宜安警惕地看着他,四下里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