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女人的身体一直没放松过,靠在车座上假寐的时律握了握她瘦小的肩膀。
“休息一下。”
“我不困。”
沈语窗框上朝外面看去。
凌晨的兰溪高架桥上,日夜交替的瞬间。
沈语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车子走的不是进城的高速,而是一条时光隧道。
隧道的另一头仿佛是沈语的十几岁。
被困在兰溪,对兰溪又爱又恨的十几岁。
“这位姑娘,是兰溪人?”
安静的氛围里,一点点的声音就足以惊天动地。
更别说是陈疤那嘶哑犹如破锣的声音。
他声音里那丝丝的气音就像是一只手一寸寸的揪紧了沈语身上的皮子。
她头皮一紧,怔然抬眸通过后视镜跟陈疤对视了一样,慌乱摇头。
“不,我不是。”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定了。
没有片刻犹豫。
通过后视镜对跟陈疤对视上后,沈语看到了他浑浊的左眼比以前更浑浊了。
那是一只假眼。
陈疤三十岁那年第一次帮季老大去地下赌场所收债。
那个赌场是出了名的老赖赌场,在陈疤之前去的数十个收债的都悻悻而归了。
而陈疤硬是把那笔拖了好几年数千万的巨款要了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差点掉下来的半张脸皮跟半个眼珠子……
至此一战,陈疤算是在季老大身边站稳了脚跟,成了季老大最重用的人。
沈语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陈疤受伤的那一年,她刚跟季泉声认识。
她那天去季家大宅写作业到天黑,沈语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她从侧门离开的时候撞在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就是陈疤。
他捂着几乎要垮下来的半张脸,丢下装满了钱的大布袋子,蹲下身来面对着已经吓得近乎晕厥的沈语,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他好像说了句话。
但是沈语吓晕过去了,忘了他说的是什么。
小女孩儿?
还是小小姐?
总之,不确定了。
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