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句话,我条件反射一般,直接就站了起来。
他也是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没敢说出实情,只好慢慢坐下。
“没事没事,刚才爬过去一个蟑螂,我从小就怕这玩意……”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他也一脸怪异地看着我,继续剪头发。
我再也没有问他任何问题。
全程我几乎都是神游物外,连头发剪完了都没知觉。
等到吕子明喊了我几次,我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丢下钱就拉着苏童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刚才的对话,苏童听得一清二楚,回到车上之后,她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直问福利院的一口井?
我靠在座椅上,慢慢舒出口气,对她说:“刚才我说的吕子同,你知道是谁么?”
“是谁?”
“就是前几天居月楼你见过一次的那个虔门鬼手,吕不同。他就是刚才那个理发小哥吕子明的哥哥,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本名叫做吕子同。”
苏童也呆住了。
很显然,她颇为花了点时间,才把这中间的关系搞清楚,然后就更加惊讶了。
“既然他们是亲兄弟,为啥吕子明说他没有哥哥?如果吕不同小的时候就掉进井里淹死了,那……吕不同又是谁?”
苏童一脸的问号,我叹口气,对她说:“这个问题,跟你的情况其实是一样的,既然你爸半年之前就已经去世,那个郝国胜又是谁?”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复制人?吕不同难道也是复制出来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
“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复制人这么荒唐怪异的事情,这不科学啊……”
“自从你认识我之后,哪件事是归科学管的?”
苏童不说话了,她捂住了嘴巴,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我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尤其她爸也可能被复制的这件事,更让她无法接受。
但我想的是,如果福利院的那口井有问题,这跟苏童她爸又有什么关系?
这似乎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吕子明和刘彩彩应该都是复制的,他们的人生轨迹,和个人的记忆应该都被修改过,所以才会和吕不同的认知截然相反。
至于苏童她爸,我不敢确定。
或许,只有找到苏童的那个堂叔,调查出他手里的合同从何而来,这件事才能真相大白。
事不宜迟,我立即让苏童联系她的堂叔,约在她家见面。
苏童迟疑了一下,问我有没有把握,毕竟这种事和抓鬼驱邪不一样。
我自信地笑了笑,告诉她,鬼这东西不光在人间徘徊,有时候也会住进人的心里。
只要她堂叔心里有鬼,就一定会败在我的手里。
这句话给了苏童很大的信心,她立即拨通电话,很快就联系好了各方面的人。
在回她家的路上,苏童把她堂叔的情况简单给我讲了一下。
她说,她这个堂叔和她家的关系其实也挺近,是她二爷爷家的儿子。
当年苏家最鼎盛的时候,家里足足有上百口,后来战乱四起,苏家也七零八落,只有她太爷爷的这个分支留在了当地,守着祖宅。
后来,她们家重新兴旺发达起来,创建了现在的家业,她的这位堂叔也曾经出了不少力,但后来因为一些矛盾,双方分道扬镳,多年没有来往。
只是这一次,她的堂叔突然拿了赠予合同过来,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可能,除非她爸脑子不正常了,或者受人控制,被迫签的字。
很快,我们回到了苏童家里,等了一会,一个四十多岁的瘦高男人就带着几个黑衣人到来了。
而我们这边,只有我和苏童两个人,从气势上就弱了很多。
双方落座后,我打量了一下这人,看眉眼,跟苏童还真有点像,只是眼神游离,看着就是个奸狡之人。
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有的,苏童起身给我介绍:“这是我堂叔,苏伟铭……这位是我请来的朋友,陈平安,关于合同上的事,你跟他谈就好。”
苏童三言两语就把她堂叔推给了我,她自己坐在一旁喝茶,不管了。
苏伟铭冲我一笑,露出两颗锃亮的大金牙,然后拿出一份合同复印件,递给了我。
“陈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啊,合同的事,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等你看完了,然后咱们再商量其他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