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的手再从床底拿出来时,掌心赫然躺着一个防风打火机。
我瞅了一眼手心的打火机,转头对墨白笑着说道:“有意思的,这回咱们还非得住在这不可了。”
我倒要看看这古怪的庙里有什么古怪事。
墨白是个胆小的,他也死盯着我手中的打火机,半晌后,他突然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实在害怕睡到半夜突然被人锁喉。”
我眉毛一挑:“那你可以去外面睡,反正外面荒郊野岭的,毒虫一类的东西肯定是少不了,说不准还有这些苗人丢出来的废弃蛊虫,就比如那种残次品,副作用不详的那种。”
墨白的脸唰的一下惨白下来。
我见状继续煽风点火。
“哦对,像这种与世隔绝的苗疆人,他们死后可不流行什么火葬一类的,应该都是火葬,你小心别到时候睡着睡着在哪个苗人娘子的墓碑旁醒过来。”
我说到这里,墨白已经惨白着脸浑身都在打抖。
他哆嗦着手指头指着我,不无紧张道:“你你你,你少在这耸人听闻了!”
我往木板床上一坐。
“我哪里是耸人听闻,你自己博览群书又不是不知道,那苗人古法就是喜欢用自己的血来养蛊,而且生时人养蛊,死后蛊养人,据说死了几百年还容貌栩栩如生的,说起来若能遇见,也是造化。开眼界了。”
墨白的上下牙关已经在咯咯咯打颤。
他赶忙一挥手:“得!你快别说了,我怕了你还不成?今天晚上我就和你睡着了。”
墨白说完,大有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咬着牙拼了命的咕咚一声倒在床上。
木板床都被他压的晃了晃。
他这架势哪里是睡觉,简直就是挺尸。
我哭笑不得的躺在墨白身边。
刚一倒下,墨白突然像是八爪鱼一样死死的扒在我身上。
就他那个体重,我顿时比被锁喉还难受,当时就上不来气了。
我赶紧把墨白往下扒拉。
墨白却抱的更紧了。
嘴里还理直气壮的。
“我都牺牲自己的生命安全在这陪你睡了,你就不能也牺牲牺牲给我抱一下?我害怕!”
害怕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撇撇嘴到底还是忍了。
毕竟这拖油瓶在身上捆的久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就跟身上一直佩戴着个什么物件,要突然拿下去还挺不舒服的。
我忍不住想,当初我跟在二叔身边的时候,二叔是不是和我现在的感受也差不多,想我小时候第一次跟着二叔去抓鬼那吱哇乱叫的模样,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然而笑完之后,我心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落寞。
我还有点想念二叔了。
唉。
落寞之余想翻个身却也翻不得。
再转头看墨白,这家伙靠在我身上呼吸逐渐沉稳,竟是要睡着了?
天!
这小子让我说点什么好,说他胆子小吧,甭管走到哪,面对什么情况,他都能做到没心没肺的倒头就睡,说他胆子大,又总说那种动摇军心的话。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这么一会功夫,墨白的呼噜声就已经如雷贯耳。
我距离他如此之近,耳膜都有种被震动了的感觉。
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也就算了,呼噜打的这么邪乎叫我怎么睡?
我忍无可忍的推了推他。
墨白不耐烦的哼哼两声,抱我抱的更紧!
我一口吊命的气都差点被他给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