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队里有几个是当地村人,是二叔在当地招募的,因为他们对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便于掌握,相当于向导。
此时,见我凝视打量照片,一个名叫周春来的五十多岁的村人走过来,对我说道:“小陈师傅,这照片我来收吧。”
我指着照片问:“这和尚是谁,他是有六根手指头?”
他抬头看了看照片,叹口气说:“这就是般若寺最后一代的住持,法号叫虚炎,听说当年寺庙原本香火不错的,这位虚炎和尚更是给附近的村民们做了不少功德,可惜,那个年头兵荒马乱的,有一年般若寺收留了几个八路军伤兵,结果被人告密,日。本人赶来占了般若寺,虚炎和尚为了掩护那几个八路军伤兵离开,护寺捐躯,听说活活被烧死在了大殿外。”
原来当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我追问道:“那后来,般若寺是不是就荒弃了?我看这里的历代先师,到他这里就再没有了。”
他点点头:“后来寺里还有几个和尚,也苦撑了几年,但又赶上闹饥荒,老天爷不下雨,附近村民没饭吃,大多都逃难去了,和尚们也活不下去,都各自下山讨活路,这寺庙也就这么荒了。从那之后,山上就经常有闹鬼的传闻。差不多二十年前,也不知从哪来了两个和尚,说是上面派来的,想要整顿山门,重修庙宇,结果你猜怎么着?”
讲起以前的事,他这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不等我回答,他舔了舔嘴唇,又继续说道:“结果这是两个贼,假冒和尚,实际上把庙里一些值钱的东西都卷走给卖了。不过他们也没好下场,后来山下的公。安来调查,这两个贼就跑了,听说抓住一个,另一个不知去向。”
我忽然想起了刚才藏在铁塔里的那个人,想来,那应该就是另一个贼了吧?
然后,我又想起了肩膀上的那六道黑手印,原来还以为是什么邪祟作乱,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位虚炎和尚,把我当成夜晚偷入寺庙的贼了,所以才会出手惩戒警告。
我对着照片里的虚炎和尚拜了拜,心里默默念叨,告诉他我们是来修缮寺庙的,等寺修好了,还要再请师父过来,接续香火,护佑世人。
然后,我亲自双手捧着这位虚炎和尚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存放起来。
这天很快过去,我们的进度还算不错,整个一下午也没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黄昏的时候,我们收工回家,二叔来到那张纸人的位置,忽然让我解开裤子,冲着纸人撒了一泡尿。
这多多少少有点太损了,不过想起给我们下毒的这家伙,压根也没想让我们活,我也就没管那么多,直接赏了它一泡尿,然后提裤子走人。
临走时,二叔把纸人揣进了包里,说等回家后,继续整治他!
到了晚上,二叔带着我去一家大排档撸串,吃的正爽,忽然迎面来了几个黑衣大汉,拎着凳子直接坐在了我们对面。
啪!
带头的一个刀疤脸,将一把剔骨尖刀拍在桌子上,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我和二叔。
一看这阵势,周围的食客见势不妙,纷纷跑了,连老板也钻进店里不敢出来。
二叔倒是面色不变,依然喝着啤酒撸着串,斜瞥了那人一眼,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不过你胆子不小,敢直接坐在我对面的人,还没有几个。”
刀疤脸目露凶光,说道:“陈师傅,牛这个东西,偶尔吹吹就行了,留神我这把刀不长眼,割了你的舌头。”
二叔依然是满不在乎,嘴角不屑上翘:“有本事你就在这里坐着别动,然后我倒数十个数,看咱俩谁倒霉,如何?”
“数一百个数又能怎么样?姓陈的,别以为天机门有点本事,你就可以耀武扬威,今天白天你下的术,害得我家兄弟生死不得,现在我把话撂到这,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你要是不把术解了,就让你见见血光!”
说着,他反手抄起尖刀,身后的几个人一起上前,看架势就要动手。
我在旁边冷眼旁观,这才明白,敢情这些人是为了白天二叔下咒的事来的。
甭问,这就是阻止我们修庙的正主。
二叔也不理他,屈指念道:“十、九、八……六……五……三……”
他这一故弄玄虚,对面反而一时不敢乱动了,不过我心里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倒霉了。
二叔刚刚念到“二”的时候,半空中忽然飞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偏不倚正砸在刀疤脸的手腕上。
他手腕不自觉地往下一沉,刚好手里握着那把尖刀,于是“噗嗤”一声……直接捅进自己大腿。
这一下猝不及防,他杀猪一般的大叫起来,旁边的人也都傻眼了,赶紧上前救助,但那把刀插的有点深,鲜血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貌似是扎在动脉上了。
再看旁边地上,原来是不知谁扔了个花盆,已经摔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