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爹爹唯一的生路。
姜府很大,但她都没有对周遭的一景一物做过多余的打量,鹅卵石的小道,绣鞋底子有些薄,走的脚疼。
可她依旧不肯停下,紧跟着甘棠的脚步。
直到在一处院落停下,不多时甘棠从房间出来道:“长公主在里面等你!
门是半掩着的,苏婉茵推开进去。入目的是一道背影。
红色的家常锦缎袍子,头发散着没有束,长及腰际,随意却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尊贵。
苏婉茵走过去,站在距离他两步远处停下,背对着她的女子没有回头,也没说话。
苏婉茵跪伏在地上,额头触地:“臣女苏婉茵叩见长公主千岁。”
赵攸宜一双美间流泻着超乎年龄的深沉,视线触及到苏婉茵的脸,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起来。
“公主府中舍大人?”赵攸宜忽然朝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婉茵。
苏婉茵神经猛地拉紧,但仍然顿在那一动没动:“臣女有罪。”
赵攸宜在椅子上坐下,尔后身子往后随意一靠:“抬起头来!”
苏婉茵这才敢抬头,望着面前的女子,五官精致绝伦,明艳动人又带着睥睨一切的高贵。
“你倒是胆子不小,你可知,假冒本宫府中属官是死罪!”
苏婉茵磕头磕得咚咚响,眼泪扑簌簌的落在地上:“臣女不敢,臣女实在不得已才冒名闯入,臣女听闻长公主殿下巾帼不让须眉,嫉恶如仇,求长公主彻查臣女父亲苏书礼的案子!”
“嫉恶如仇?”赵攸宜的笑声意味不明,但却让人顿感压力:“你口中的恶是谁?你空口一句话就让本宫为你父亲翻案,岂不是让本宫打舅公的脸?”
“臣女不敢,臣女的父亲一向本分,绝不敢贪墨朝廷修建堤坝的银两,去年臣女父亲修建堤坝时,臣女曾带着弟弟前去送饭,父亲修建的堤坝不是大风渡的下游,而是上游,当地的百姓人人可为父亲作证,这是当地百姓的证词,长公主可派人前往调查,臣女句句实言,绝不敢欺瞒……”
苏婉茵已经派人取证,只是知府大人直接定案,根本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
“你觉得本宫会为了区区一个县令让本宫的舅公难看?”
“臣女相信长公主殿下,更相信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朝廷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长公主若能重查此案,还父亲清白,臣女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公主。”
“本宫从不信这些虚妄,就算真有来世,苏小姐又记不记得欠了本宫的债?”赵攸宜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却又不乏冷厉。
一双美眸是深沉入海,讳莫如深,让人不敢直视。
苏婉茵咬唇,柔弱的如岸边拂柳,却又韧性十足,她定定的看着赵攸宜,语含迫切:“只要臣女能办到之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任长公主差遣!”
赵攸宜挑高眉端,换了个姿势气定神闲的笑看着苏婉茵:“你这个小丫头说话倒是逗得很,刀山火海?苏小姐确定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赵攸宜比苏婉茵也没大多少,可经历不同,此刻看苏婉茵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夸口的孩童。
苏婉茵再次叩首:“臣女句句肺腑,不敢欺瞒,长公主肯见臣女,又命女官将臣女带进来,必是已有安排,臣女但听长公主吩咐。”
“算你有几分聪明,苏小姐说的没错,本宫派人接你进来,便是给你机会,你父亲的案子本宫可以调查,不过,就如你所言,待你父亲案子了结后,随本宫进京,到时本宫自有安排,你觉得如何?”
苏婉茵一愣,能在长公主府做一名女官,哪怕是个婢女,对她一个小小县令之女已经是最大的造化,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只是,从此以后就很难见到爹爹和弟弟。
不过没事,只要爹爹活着,他们一家人总有再见之日。
“臣女多谢长公主殿下。”苏婉茵又给赵攸宜叩了三个头,大理石的地面,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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