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谢柔锦的目光,谢德泽抬了抬提着竹篮的手,“这是今儿进城前,我让明玉去买的。”
明玉是谢德泽的书童,平时也充当小厮的角色。
“泽哥儿有心了。”
“大伯娘,我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侄子该做的,”谢德泽说道,“我们二房,若不是大伯,也不会有现在的风光。大伯对侄子、对二房的好,侄子都记得,大伯娘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上侄子的,尽管开口。筱筱也是,你接管了‘蜀绣楼’,有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帮手的地方,可以告诉大哥,大哥虽然不会做生意,可同窗有很多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哥不懂的,他们或许能帮上忙。”
谢柔锦一边点头,一边挑眉。
作为十八线,未出道的艺人,好歹也上了几天专业课,能分辨出谢德泽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当然,若是演技高超,她也没办法。
四人一起蹲下。
王氏碎碎念叨着长房的琐事,最后说到了谢文霖明儿开蒙的事。
这是谢大爷去世以后,长房的一件大事,王氏难免唠叨了几句。
完了,见谢德泽似乎有话和谢柔锦说,嘱咐了两人几句,先带着谢文霖回房了。
拜师是大事,王氏要好好准备,还要教谢文霖一些基本礼仪。
“筱筱,不请大哥喝杯茶?”
谢德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柔锦自然没有撵人的道理。
舒心地喝了一口茶,谢德泽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大哥一路上很赶?”
谢柔锦早就发现了,不仅谢德泽,就是三房的那对双胞胎都是一身疲惫。
长途跋涉是让人疲惫,可这次是游学,一路走走停停,要说多疲惫,那是不可能的。
可谢德泽眉眼间的疲劳显而易见。
“进入蜀州后,我们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之前,得到大伯去世的消息,我们都在渝州,只远远地给大伯烧了香,磕了头,心里着实愧疚,所以我就想着,赶在大伯尾七回来,给大伯好好上一炷香磕个头。”
“大哥有心了。”明显敷衍的话。
谢德泽也不恼,“大哥听说筱筱受伤了。”
“早好了。”
“大哥问过府医,也看出筱筱与之前不同了。”
“所以呢?”谢柔锦朝谢德泽凑了过去,眼角挂笑。
她不怕身边的人发现她的不一样。
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她受伤后性情大变,谁会想到本尊的内芯早就换了一个人。
“这样的筱筱,很好。”
啊咧!
饶是谢柔锦想了无数个可能,也万万没想到谢德泽居然会说这句话。
看着谢柔锦目瞪口呆的模样,谢德泽突然爽朗地笑了,还不忘恶趣味地刮了刮谢柔锦的鼻子。
“这样的筱筱,才是大哥心目中的样子。”
呵呵,她什么样子,关谢德泽什么事!
谢德泽也没想过要谢柔锦答话,自顾自地说道:“筱筱是个好孩子,之前任性胡闹,不过是个想要关注的孩子。祖母宠筱筱,筱筱恃宠而骄,大哥还担心筱筱会走上歪路。这次大哥回来,见筱筱的变化很大,大哥很欣慰。霖哥儿岁数小,大伯娘性子软弱,长房全靠筱筱。‘蜀绣楼’是长房的,筱筱放心,在这一点上,大哥是站在筱筱这边的。”
呵呵,她还是个想要被关注的孩子?
谢德泽看向谢柔锦,“大哥知道,筱筱对二房和三房有意见,对大哥防备是应该的。只是,大哥说的是实话,‘蜀绣楼’是长房的,筱筱若是相信大哥,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谢府这些年的嚼用,就是大哥的束脩都是大伯在承担,大哥惭愧。大哥再没本事,也不会肖想不属于二房的东西。”
所以,这是谢德泽读书人的清高,还是迷惑她的说辞?
不怪谢柔锦多疑。
虽然谢德泽给她的印象不错,可她不敢,更不会轻易相信谢府的人。
二房扒拉“蜀绣楼”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谢德泽。
谢德泽将来是要走仕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