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行渐远,江远安收回目光,对着江姝柠冷哼一声。
刚想发难,江姝柠早有预料地抢在他前面开口。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马上就是摄政王王妃了,你开口训斥辱骂我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看看自己配不配!”
江远安当即怒发冲冠,哆嗦着手指她,“你——”
江姝柠咧嘴一笑,举起手里的银票对他挥了挥,还吹了声口哨,要多挑衅就有多挑衅。
摄政王妃的头衔可是她委曲求全换来的,该用就得用!
气不死人,看他们怒不敢言地模样也是极好的。
江远安甩袖离去,江姝柠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父亲,我期待着你下跪行礼,参见我这个逆女的那一天!”
江远安脚下不稳,差点栽到了台阶上,幸好旁边看门的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侯爷,您小心!”
江远安一把推开他,狼狈恼怒地进了府。
江姝柠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
在知道薛兰从南疆而来,会蛊毒的时候,她就猜到了江远安为何会变了一个模样,弃她们母女如敝屣。
相较于可恨,江姝柠觉得他更可悲。
为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江远安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对立,对发妻反目成仇,与女儿决裂……
他如今的得意顺心都不过是他的一场大梦,梦醒了,他才会认清妻离子散,孑然一身的现实。
江姝柠内心阴暗的一面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一幕。
不可妄动薛兰,但她可以想办法探查出江远安身上的蛊毒,看他们狗咬狗!
车夫赶着马车上前,梨儿帮她掀起车帘,问道:“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江姝柠想了一下,“…去鲁国公府吧。”
周珩刚做了手术,她不太放心。
“是。”
梨儿对车夫吩咐了一声,放下车帘时往某处看了两眼,对江姝柠指了指。
“小姐,那好像是二小姐的马车。”
江姝柠看了一眼,不太在意。
梨儿呸了一声,“从侧门离开,鬼鬼祟祟,一定不干好事!”
车夫经常给江姝柠驾车,江姝柠对他也大方,不摆主子的架子,一来二去他的心就偏向了江姝柠,会主动告诉她府上发生的事。
听见梨儿的话,他笑了一声,“这你就猜错了,我出来时听了一句,二小姐今日是要去赴嘉敏县主的约。”
江姝柠眉心一跳。
江婉泠爱慕虚荣,喜欢高高在上,被人捧着的感觉。
所以她只和那些出身不如她的嫡女玩,以彰显自己的优越身份。
许月茹有县主封号在身,眼高于顶,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她们两个能玩到一块,那就是大白天碰见阎王爷——活见鬼!
江姝柠敲了一下车厢壁,对车夫吩咐道:“远远地跟着她。”
“是。”
马蹄穿过热闹的街巷,踏上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