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娇娘的殷唇缓缓移去,最终却并非停驻在易礼的唇舌之上,反而拐了个弯儿,驻留在他的耳畔。
“陛下,该是上路的时辰了。”
“好啊~那我们二人一起上路~”
美娇娘的媚音叩击着老头儿的春心,他双眼迷离,耽溺于其媚骨之中。
忽地,老头儿的神经抽离出美色,背脊一凉的他骤然意识到眼前人话中的深意,而这一刹那与女子攀爬至易礼脖颈的手开始不诡时几乎是同一时分。
但见老头儿双目猛睁,美娇娘却已然将他的脖颈强行按压在三味线之上,旋即猛然将这脖颈于弦上从左至右狠戾拉扯,还未等老头儿挣扎,他的脖颈便深陷三道血口,顷刻毙命。
而这一时刻却又几乎同易之行破门而入的时辰处于同一时分,紧锁的屋门当场碎裂,当易之行目睹自家父皇倒在一方血泊中时,美娇娘则却迅捷抱起那染血的三味线,光着玉足奔至于雅阁窗前。
“父……父皇……”
此刻,凝望着惨状,易之行那激烈闪烁着的瞳孔几乎要从眼眶中落了下来,他颤栗着身子,久久处于一方极端痛苦的阴影中。
片晌,锋芒出鞘,理智逾越感性,仇恨跨越了痛苦,男子的眼眸遍布赤红的杀意,好似在滴血。他并未怯懦地驻足于悲痛里,转而将猩红的目光向女子投去。
“歹人!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男子疾飞至窗前,美娇娘却带着三味线纵身跃下,临走时曾丢给易之行一抹显著的哂笑。
一见女子跃下,易之行登时朝着窗旁猛烈疾呼:“放箭!放箭!”
美娇娘的轻功身法足以支撑她从二楼跃下,不料易之行的命令一出,漫天箭矢纷飞,而这箭矢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哂笑凝滞于面,美娇娘的心脏当即提到了嗓子眼儿。
至于窗侧的易之行自知美娇娘如今已穷途末路,便也未曾跟着她纵身跃下,而恰在一切看似已成定局时,却有一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黑影将那半空中的女子拥揽入怀,二人疾速旋转,男子手中的锋刃便在这旋转中阻隔下了漫天流矢。
一至地面,男子拽着女子的手飞身跃起逃脱,其迅捷狡猾的身影偏叫这层出不穷的飞矢无法近身。
这二人疾奔去的某个巷弄中正站着一个莽汉与一个约摸十岁的少女,一瞧见二人的身影,那莽汉登时抱起少女便跑。
“洒家已经寻到了出路!快跟洒家走!”
男子下意识拽着美娇娘的手不久便被她悄然抽离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句无谓之词。
“你们何必同我来?暴露一个还不够吗?再者言,这本就是我一人的决定。”
“你这小妮子,如今怎的还说这等话!诛灭庸君,雪国恨家仇,岂是你一人之事?”
手抱少女的莽汉忿忿难平地反驳道,其怀中那个少女却是双目凝滞,毫无生气,在她身上你几乎寻不到一丝孩童的天真与美好,她袒露出的漠然更像是个老者,雪鬓霜鬟的老妪。
随璟将芝岚从漫天飞矢中救出,几乎是俯仰之间,当窗侧的易之行预备纵身跃下之际,随璟与芝岚等人早已无了去向。
“追!给我追!杀君者,杀无赦!立即封锁城门!”
易之行冲冠眦裂,心底的杀父之仇暴动着,他绝对无法容忍芝岚此行所犯的罪孽。无论是今时,还是来日,他都势必要叫这灭君者付出惨重的代价。
城门封锁,芝岚等人无了去路,瞧着不远处重兵看守的城门,闻着后头严兵侵轧而来的脚步音,芝岚可谓一筹莫展。
“还愣着作甚?真当以为洒家只是摆设的吗?快跟洒家走!”
莽山带领诸人从离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巷弄中翻墙而过,跃过墙头,便是一寂寥森戚的山林,这是莽山一早寻到的逃生之径。
可那易之行却像鬼魅般追随而来,芝岚适才引诱易礼时这男子便是目光敏锐,难以让芝岚有半分喘息的时分,此刻竟更甚。易之行甚而料想到当这群人瞧见城门封锁之际,必然会从一旁的山林中逃脱,倘使他们事先便踩好点的话。
“歹人!你究竟是何国遣来的!”
后头,易之行的声音响彻野林,他的目光一直死死地锁定于芝岚之身,一边锁定着,一边将手中的利刃悄然换为长弓。
矢在弦上,当刻发出,而易之行从来便是‘矢无虚发’。
芝岚并未回首,仍以胜利者自居,清傲地答道。
“这有何异?总归这天底下的百姓都想叫你父皇死,你暂且便将我视为天下诸国怨念的化身吧。”
几人一路疾奔着,而被易之行发出的飞矢此时正凌厉确切地直对芝岚的后背而去,这猛捷的气势似是要将她当场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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