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碣一看,这梁掌柜拿出来的诗词竟与豺女所抄写的内容一样,再想到这人口中所说的话,顿时又惊又怒!
“外头的人当真这么传的?”霍碣脸色极为难看。
这殷元孚竟然想要毁他表妹的名声!
什么一见钟情,他是一点都不信的!
他这些年人虽然不在京城,但在外头也听说过殷元孚的名气,他的诗集自己也曾买过几本,也了解对方的风格,从前那些诗词虽然绮丽柔靡,爱写些风花雪月,但内容也知道收敛克制,并不会这般直白龌龊!
这诗词的内容,显然是奔着毁了萧云灼而来的!
梁掌柜连忙点了点头,也表示自己听得没错。
郭豺女不太明白这些词的意思,但看着相公这般神色,便知道大事不好:“是有人欺负萧师父?哪个龟孙这么大的胆子,相公你跟我说清楚,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要给萧师父出气去!”
霍碣吐了口气:“莫要冲动,这个殷元孚受陛下喜爱,我听闻他多年来行事一直十分奢靡放荡,但因其父亲是陛下的伴读,有着旧时情分,所以陛下对他格外放纵,若咱们找上门去,反倒让人看笑话
这个殷元孚因擅诗词歌赋,所以有不少拥护者,就算是写出这种脏东西,在那些人眼里,也是他家表妹命好,竟然被大才子瞧上了,甚至会觉得萧云灼入了那诗,那就是能随着殷元孚的诗句一起名垂千古的……
郭豺女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和她爹以前若是受了欺负,那都是打回去的。
但这里是京城,她也知道这地儿规矩多,所以只能干着急。
霍碣先找了个人来,让对方将这诗词送去萧府,并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而他自己则回了霍家主院。
萧家与霍家有亲,甚至可以说,除了姜家之外,萧家在这京城里头的近亲也只有他们霍家了。
如今,萧家无人,表伯父出征在外,大表兄也受皇命离京,家中就剩孱弱老幼,怎能被人欺负了去!
殷元孚擅长写诗词,而他们霍家老少,也不是不善此道!
若是从前,这等事情霍家不会多管,但如今,想到这萧文越那比女子还柔弱的样子,只觉得他这身板,想要保护姑祖母和表妹,很难!
东西很快被送到了萧云灼手上。
萧云灼看着上头所写的那花里胡哨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所以她看上去就这么像一个被羞辱也不会反抗的弱小?
萧云灼开始自省起来,她这脾气的确是不错的,总觉得人活着不容易,不该将心思放在那些毫无用处的小道上,所以一直以来,她只老老实实地渡她的鬼,没想过去折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陛下盛宠的御书郎……
萧云灼讽刺的笑了笑,叫了叶管家过来。
萧家如今再落魄,如今手底下可用的人也比寻常人家要多些。
若是父兄一直待在家里碌碌无为,那的确是需要夹紧尾巴做人,不能太过张狂,但如今她父兄正在外头出生入死,若她还做出一副懦弱好欺的模样,你就是给她家的祖宗丢脸了。
“带上些人,要凶悍体力好些的,将府医也带上……”萧云灼认真道。
她可以一缕阴气直接送殷元孚去死,但这诗词依旧会留着恶心她,而且有才名的人死了,甚至还会让人惋惜他的英年早逝,让他遗留的诗词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她的名声那才是真的臭了。
叶管家最听她的话,也不问为什么,立即便去张罗。
两个时辰之后,萧云灼要的人都准备好了,她出门一看,也吓了一跳。
“老奴也不知道您要多强壮的人,就想着……不能让您吃亏了去,便拿着老爷和少爷的帖子,去请了些咱们家老老太爷的从前的旧部之后来,这不是都欠着咱们的情、记着咱们家的恩吗?帖子一送过去,立马就来了,只可惜时间紧,有些离得远些的,一时没法过来帮忙……”叶管家讪讪地笑着。
之前二少爷去找陆老将军,他在不知原因的时候,是没那么赞同的。
但大小姐要人,他必须尽心,老爷和大少爷都吩咐过了!
而且,自打老爷少爷为朝廷办事之后,这些旧部也都来了精神,毕竟混生不如混熟,若萧家能起来,那也是多一个大依靠。
“够用了,你办的很好这管家不愧是她爹还有马老管家一起挑出来的,真会办事儿。
“本还能去请几位将军过来的,只是老奴不知事情轻重,也不敢随意去请,怕耽误大人们的公务,但若是大小姐需要,有老爷和少爷的帖子,应当也是没问题的……”叶管家连忙又看着她。
“不必了萧云灼摇了摇头。
“二少爷还在睡,要不要知会他一声?”管家立即又问。
萧云灼还是拒绝了,二哥那身板,昨儿受了不少刺激,再出来闹腾,只怕扛不住。
而且只是去出出气,哪里用得着那么大的阵仗?
萧云灼先去祠堂拿了样东西,用布包裹着,随后,坐上马车,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殷府去。
这殷元孚住着的地方离皇城很近,一旦陛下有需要,他就能立即进宫,宅子还是陛下赐的,虽说比不得萧家那么又大又气派,但有些婉约之气。
萧云灼带着这些人马,格外惹人注目。
她一路到了殷府门口,叶管家立即前往叫门。
大门一开,里头的守门小厮一眼看去,竟瞧见了数百口人,一个个怒气冲冲,手里还拿着家伙,顿时吓了一跳。
“去叫你们主子出来!殷公子羞辱我家姑娘,今日若不给个交代,那休要怪我等直接打进去了!”叶管家连忙喊道。
“对,打进去!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写那等淫词艳曲羞辱萧小姐,莫不是以为萧姑娘父兄不在京城,便能随便欺负?也不看看我们手里的刀枪答不答应!”其中一旧部立即开口说道。
底下众人接连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