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开了一段距离后,最终在一个小沙丘旁停下来。
徐端从车后座拿了一件便服外套,拉开车门下车,梁锦宜随后也跟下去。
他走到她身旁,顺势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到沙丘上。
徐端把手上的外套扑在黄沙上,让梁锦宜坐在上面,自己则直接坐在了沙丘上。
梁锦宜有些不解地扭头看着徐端,“大晚上的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夜深人静,周围渺无人烟,有的只是绵延不绝的万里黄沙。
徐端朝她神秘一笑,仰头躺在黄沙上,单手托着头。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梁锦宜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嗔怪道:“你还搞上神秘了。”
徐端对她勾勾手,然后把手臂伸开,示意她躺上去。
她也没矫情,直接枕着徐端的手臂,平躺过去。
如墨般的夜空里,月牙高悬,周围有稀稀落落几点星辰。
以天为盖,以地为席,这种和徐端直接躺在无人的荒漠里无比放松的感觉,梁锦宜是第一次有。
她睁眼仰望着天空,一时不知道和徐端聊些什么好。
但好像只要和他待在一起,两人之间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也能打从心里往外的开心。
“七七。”徐端忽然出声叫她。
梁锦宜扭过头,看着徐端,低声应他,“嗯?”
“下午在机场的时候,人多我不方便多问,你说二代战鹰是按照我的想法改的,可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说起这个,梁锦宜看着徐端笑,眼睛里闪着光。
“因为战鹰刚装配沈海军区那年,我见过你呀。”
闻言徐端把枕在头下的手臂抽出来,侧过身盯着她看,“什么时候?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你?”
梁锦宜也侧过身与他面面相对,眼珠咕噜转了一圈,露出有些精明的笑。“我不想让你看到,你当然就看不到,我看到你不就行了?”
“狡猾!”徐端抬手捏了捏她鼻子,“如果你不躲着我,可能我们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现在还会动不动被陆昂和李峰那俩小子嘲笑个半天?”
梁锦宜撇撇嘴,有些感叹地说:“谁能想到这里面误会套着误会,我当时是真没有勇气再面对你了,就连到良安跟试飞,也完全没想到会遇见你。”
“战鹰装配沈海军区那年的金头盔比武,你是第一名,我知道。我也在那天亲耳听到你跟你的战友是如何评价战鹰的,你说的那些缺点和建议,我都有一一记录下来。”
“后来我去沈海也不是期望能和你再见,就只是想参与战鹰改型设计,把你的那些想法在二代战鹰上实现。”
听她说完,徐端突然搂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声音里满是疼惜:“你说你傻不傻,就一个人默默做这些,但凡我放弃了,你做这些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那你不是白白付出了?”
她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咯咯的笑,“可我不觉的呀,这是十年前我欠你的一个约定,我也只把它当做一个约定在完成,不图别的,所以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我只要知道最后你飞上了我参与设计的飞机,这就够了。”
说到这里,梁锦宜仰起头看他,表情里带着满足,“更何况我也有了意外收获了是不是?那这就不算是白白付出了呀。”
徐端懂她话里的意外收获指的是什么,是他自己。
因为她不图回应的默默付出,终于等来了他矢志不渝的同等对待,他们才没有在一次又一次错过后彻底走散。
徐端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第一次有些伤感地问她:“如果,我没来良安,这次没有遇到你,也没有这么不要脸地追你,那你预备以后怎么办,就真的彻底放弃我了?”
梁锦宜又翻身平躺过来,闭上眼睛认真想了一下,好半天才回答:“大概试飞结束回去后,就听许教授的安排去相亲,然后和一个三观契合,条件相当,看着不觉得那么讨厌的人结婚了。”
闻言,徐端忽然撑起手臂,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她被他看的有些慌,满脸无辜地笑着问他:“你干嘛?干嘛突然这么看着我?”
徐端突然裂开嘴角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一下又顿住,然后俊脸慢慢朝她靠近。
“好险……幸好,”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们终于没再错过了。”
四下无人的漫漫荒漠里,他的吻像是决堤的河口,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
缠绵了许久后,徐端把头深深埋在梁锦宜脖颈里,笑的身体微微颤抖。
“你又一个人在傻笑什么?”她不解地问他。
“我笑,还好没让你便宜了别人,”他头依然没抬,就窝在她胸前,贪婪地吮吸着专属于她的味道,声音喃喃似低语,“还好,都来得及,你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