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穿着一身绛红色的寝衣,比春花还明艳地立在门口,
轻佻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了宋昭一番后,才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道:
“本宫不是不想帮你,只是你母亲的罪过是被太后查出来的,现在是太后要严惩她,你说本宫能怎么办?”
她说着,假模假样地走上前,将宋昭从地上搀扶起来,
一边帮她抹眼泪,一边劝道:
“你也别哭了,事情发生了总得想法子解决不是?本宫瞧着太后很是心疼你,左右这件事也是太后先恼了,不如你去求求太后?”
宋昭啜泣道:“可是。。。。。。太后会帮嫔妾吗?”
“见面总还有三分情,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过你要去就得快点了,现在圣旨还没下,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若等圣旨下了再去,那才是真的无力回天。”
宋昭闻言匆匆与宸妃告退,临走之际更是慌乱到连帕子掉在地上了都顾不上捡。
宸妃看她失了魂的样子,笑得愈发得意,
后脚赶回来的迎香随意将宋昭落下的帕子踢到了一旁,笑着凑上前对宸妃说:
“娘娘,宋昭这会儿怕是慌过头了。她现在去找太后,再在太后面前失了分寸,只怕太后对她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宸妃扬绢掩面,笑得肆意:
“她也是个上赶着的赔钱货,那姜氏又没生她,她倒一口一个母亲叫的亲近。”
迎香偷笑道:“也不怪她慌了。毕竟姜氏获罪,她日后就成了罪妇的女儿,自己的前途都没着落了,能不慌吗?”
宋昭是真的慌了,
她慌到在温泉山庄一路小跑,这般失礼的样子,被许多宫人都瞧见了。
然而就是这样三魂不见七魄的一个人,却在临近太后住所时,忽而放缓了脚步。
太后修身养性,又喜清净,温泉山庄西侧有一片竹林,她就住在后面的修竹堂。
这会儿宋昭警惕的环顾四下,见周遭并无往来宫人,拉着云杉就钻到了竹林深处。
“东西给我。”
她的语气忽而变得十分淡定,脸上慌乱之色也荡然无存。
云杉从怀中取出了一盒水粉递给宋昭,
宋昭抿湿薄唇,用指尖蘸取了少量的水粉,覆在了原本粉红的唇色之上。
水粉颜色一遮盖下去,立马就衬得宋昭气色极差,像极了遭逢变故,被吓到面无血色的模样。
她举着一面小小的铜镜,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即便要让人看着憔悴,她也得先确保自己是个憔悴的美人才行。
而在她为自己添病妆的同时,云杉也没闲着。
她用手帕垫着手,快速将松软的泥土挖出了一个坑来。
等她把坑挖好,宋昭这边也都准备妥当了。
她抬眸看向云杉,故作虚弱地问道:
“如何?”
“小主看起来就像是真的生病了一样!明眸含泪,唇色发白,饶是谁看了都要心疼死的!”
宋昭从容一笑,顺势将水粉盒子丢进了新挖的坑里,
等云杉将泥土填平后,主仆二人才竹林里出来。
宋昭清了清嗓,脸上淡定自若的表情须臾转为失神的惶恐,
而后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太后寝殿外,双膝砸地跪在地上,
她一边落泪,又一边极力忍着哭腔,只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哽咽着说:
“嫔妾常在宋氏,求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