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鲁莽且容易冲动,
今日这反将皇后之局,也并非是她的心思。
彼时,宸妃还一心以为皇后有心疾,急着要云妃用了行气散后,日日在皇后面前晃悠着,盼着能害得皇后心疾复发,要她魂断红墙。
而就在五日前,她在与宋昭的一次谈话后,却让她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五日前,永和宫。
“娘娘不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了?”
宋昭瞧着坐在上首位心不在焉的宸妃,进言道:
“皇后有着心疾,早产用了催产药,而后又经历了血崩,却还能安然无恙?”
“你想说什么?”宸妃不耐烦地冲她翻了个白眼,“说她福大命大吗?”
宋昭摇头道:“臣妾是觉得,皇后这心疾似乎很有灵性。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突然复发,却又能完美地避过所有的灾祸。”
宸妃从未想过皇后的心疾会有假,
毕竟她与皇后一同入宫,没过多久她就听说太医院的人诊断出了皇后有心疾。
这件事皇后一开始还想瞒着,最后实在瞒不住了,才不得不承认。
宸妃默然须臾,才道:“你的意思是她这心疾是装出来的?你入宫晚不清楚情况,早先太医诊断出皇后有心疾的时候,皇后还打算瞒着,最后纸包不住火让皇上知道了,她为此还懊丧了许久。”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忽而扬绢捂着鼻尖,嗤笑着说:
“再者说,她装心疾对她能有什么好处?皇上因着她有心疾,与她做那事的时候都放不开,这不是自己作死,把夫君往外推吗?”
宋昭定定看着宸妃,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那娘娘瞧着,皇上可曾与她疏远?”
这话倒问得宸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确实,
皇后虽然有心疾,但反而因祸得福,得了萧景珩平日更多的关心。
宋昭见宸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继续道:m。
“女子以柔顺为美,又如娇花越是飘摇于风雨中,就越是容易讨得男子垂怜。且不说皇后这心疾为她讨了多少皇上的关怀,就说她前阵子诞育皇嗣那事。她拼死为皇上诞育了长公主,这份恩情皇上必然铭记,且还会记得又深又牢。”
宸妃心底疑云更浓,“可若是装得,太医院的人怎会诊不出来?”
宋昭道:“娘娘不是说了,她这病最开始,就是太医院诊断出来的吗?褚院判德高望重,他都说皇后有心疾了,还有谁会怀疑?”
宸妃忙说:“这可是欺君之罪!她怎么敢?”
“褚院判不说,皇后不说,人在宫中,谁能知道她在装病?”
“那便让宫外的郎中来给她诊治!本宫就不信她露不出马脚来!”
“娘娘与臣妾都是不能请外男入宫的,但太后却可以。”宋昭凑近宸妃,压低声音道:
“臣妾知道宫外有一名云游医者,太后尊称他为虞圣手,医术很是高明,且常会入宫来为太后诊平安脉。臣妾想向太后进言,让虞圣手入宫来替皇后诊治不孕之症。太后向来看重皇嗣,想来不会不准。”
闻言,宸妃掀起眼皮,冷笑着对她说:
“怎么?看样子你与本宫一样,也是恨毒了皇后?”
宋昭右手用力攥着绢帕,语气沉肃道:“上回舒妃那件事,害得臣妾几乎母子俱损,这背后是谁的算计,娘娘与臣妾最是清楚。
娘娘是知道臣妾的,臣妾入宫不为承宠,只为能好好活着。臣妾心里实在害怕,也不知道日后皇后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谋害臣妾。”
宸妃身子慵懒地向后一倚,“那你就放手去做。本宫也想看看,那贱人究竟是人是鬼!”
后来,
宋昭便去私底下和太后说了这事,
太后还夸宋昭仁善,凡事都替旁人考虑的周到。
而宸妃则和云妃商量着,如何将计就计反将皇后一军。
于是乎,这才有了今日在坤宁宫上演的那一大戏。
*
当天夜里,御前的消息传遍六宫。
宸妃有孕,萧景珩欣喜,遂给予了她主理六宫之权。
比之协理六宫,这主理六宫本该是皇后才有的权利,可见萧景珩对宸妃的重视。
旁人嫉妒宸妃都嫉妒红了眼,
但宋昭却不以为然,反倒还隐隐有些可怜她。
翌日,后妃去永和宫给宸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