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病了,一直也没有机会来看望你,如今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萧大人惦记。”
“那日,如果我陪你一道去寺里……”
萧然语气很是歉疚,不过话没说完就被沈鸾笑着打断。
“萧大人不必自责,这哪儿能怪到你身上?我可没那么不讲道理。”
她掩着嘴轻笑,偶尔咳一声,又用热水压下去。
“萧大人有萧大人的事情,遇到马匪只是个意外,好在有惊无险,事情已经过去了,萧大人也不必再提。”
萧然这次来找她并没有别的事,只是单单来探望,让沈鸾倒有些惊讶。
她始终以礼相待,客客气气地招待了,又亲自相送到二门,礼数周全,完完全全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可萧然总觉得有哪里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她真的一点怨气都没有?是因为这件事真的没有那么严重,还是因为,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
沈鸾养好了病,秦舒又约她一块儿进宫。
这进宫怎么就成了稀松平常的事儿?
秦舒牵着沈鸾的衣角哼唧,“上次沅凌也算是帮了我,我还没跟他道谢,刚好甄贵妃娘娘也想我了,又提到你,说咱们遇到马匪一定很害怕,就叫着一块儿进宫陪她说说话,去吧阿鸾。”
她苦着脸,“我要是一个人进宫去道谢,总觉得没底气。”
沈鸾无奈,“这有什么底气不底气的,道声谢罢了,九皇子殿下还能拿着恩情要挟你呀?”
“那可没准儿,你别看他好像天真无邪的样子,那家伙坏着呢。”
说到九皇子,秦舒能说一箩筐证据出来,央求着沈鸾陪她一块儿,沈鸾只能应下。
宫里很快来了传召,沈家都要习惯了,金氏如常地叮嘱了几句,知道沈鸾的性子不会乱来,心里放心得很。
又是去甄贵妃那里,甄贵妃娘娘一如记忆里那么平易近人,温柔可亲。
“可是吓坏了?听闻乐清县主还为此病了一场,瞧着是清减了不少。”
沈鸾福了福身子,“已是无碍,让娘娘费心了。”
“无碍就好,人生在世,也不求着大富大贵,顺顺当当平平安安才是正理。”
沈鸾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种话能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口中说出来,只是她看过去,甄贵妃眼里俱是平和,温婉淡然。
秦舒要去跟九皇子道谢,沈鸾于是留在屋里陪甄贵妃娘娘说话。
说得好好的,甄贵妃忽然捏住她的手掌翻开,露出还未全然愈合的伤口。
“这是这次留下的?伤得那么重?”
沈鸾有些不好意思,“并不很重,只是伤在掌心,不容易好罢了。”
她抬头,又看到甄贵妃的目光落到她的颈项间,赶忙用手摸了摸,“可是吓到娘娘了?我该用些东西遮一遮的。”
脖子的伤虽然不深,但因为匕首太利,一小块皮肉被割破,现在虽然已经无碍,但是留了伤疤,看起来就有点触目惊心。
沈鸾想笑着岔过去,却不想甄贵妃捏着自己的手隐隐发起抖来。
“娘娘别怕,我这就找个……”
她想用条帕子系在颈间,心里暗暗懊恼,今儿出门得急给忘了,若是惊到了贵妃娘娘可如何是好。
甄贵妃没松手,而是从手边的一个小柜子里拿了条茜色的纱巾出来,亲手给沈鸾围上。
“幸好,没出大事,这样的伤痕用些药慢慢都能淡去的。”
沈鸾注意到她在给自己系纱巾的时候,手仍旧是微微颤抖着。
等轻柔地遮住了,甄贵妃才恢复原样,让人去库房取了上好的伤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