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的话,许多人并不能共情。
他们看不到温软语做的那些,就算看到了,心里也觉得微不足道。
反而是死死记住,自己当年在温软语幼小的时候,给过温软语一碗剩饭。
众人不敢和老校长争吵,却也下意识无所谓的反驳。
“老校长你这话说得,我们也没有逼她什么?”
“不过就是说她几句,您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洪琴在后方下意识的点点头。
当初她也只是稍微欺负一下柯书瑶,这是多大的事呢,就要把她整得这么惨。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被欺负的不是自己,那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缓了缓气的老校长,失望的摇着头道:“我知道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给过温软语几碗饭,几口汤,可是她长大一些之后是怎么回报的,我看你们是半点也不记得,她跑去你们各家干活,她捉到的猎物,自己舍不得吃,大部分都送给你们,她给你们的孩子辅导学习,她把自己的奖学金拿来给你们的孩子买书,她哪点欠你们的,你们那两碗白米饭这么值钱吗?”
老校长苍老的目光里,是对所有人的失望。
恩情这种事,有没有还,小语是最清楚的。
他知道,小语只是挂念着那一丁点恩情,一再的容忍着。
他们谁家都给过温软语几口饭,但也谁家都把温软语当成苦力使唤过。
如今来指责温软语的人,其实温软语结不结婚和他们大部分人没有关系,只是对着一个优秀的人指手画脚的说几句,摆摆架子,这是一种让人满足的事。
老校长毫不留颜面的说穿了这些年发生的事。
一大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有人还在嘴硬的辩解道:“到不说什么欠不欠的,只是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当然不一样的,我们也只是关心,她这么出去一趟,直接就在京都嫁人了,谁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骗子了。”
傅擎深这样的人,那是金钱堆里熏陶出来的贵气。
硬要说他是骗子这种借口,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老校长觉得争论得很疲惫,不欲再谈,紧了紧手中的棍子道,“她嫁不嫁人和你们没有关系?她父母都不在了,我作为她的老师认同这门婚事,这次他们回来,我会亲自给他们主持婚礼。”
这话代表老校长认同温软语的婚姻,老校长这个帮过温软语很多的人都不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没资格说什么。
有人想缓和一下气氛,试图找个台阶下:“校长,你别这么生气,我们也只是心里有气说几句,也没说真要把温软语怎么样。”
然而老校长根本不给面子,冷笑一声道:“你们有气,你们气什么?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新的希望小学,也是小语在京都打工凑钱修建的,罗青去城里考察带回来的那些书,也是她找朋友帮忙拿到的,你们的孩子享受着她给的好处,却在这里自以为是的指手画脚,你们有什么气?”
一群人被说得满脸涨红。
老校长毕竟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山里的孩子都在他的学校上学呢。
平时再是泼皮无赖的人,只要有孩子,都不敢对老校长不尊敬。
这下所有人都消停了。
这时,人群的后方,带着帽子的邬云走上前来,一脸天真的道:“校长爷爷,成年人都是这么无耻的吗?只记得自己拿出去的那一粒米,却不记得人家还回来的一锅粥,多年以后还能拿着那一粒米来挟恩图报。”
邬云长得很具欺骗性,本来就像个乖巧的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