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忙行礼:“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洛染紧了紧手里的帕子,问道:“若是知道引起天花的病因,皇上的病是不是就能医好?”
张太医点头道:“若是能知道天花因何引起,老夫就会对着方子用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点如大海捞针般试探。知道病因,不但皇上可以康复,就连城中的百姓也有救了!皇后娘娘可是有办法?”
洛染摇摇头:“没有,本宫只是问问。”
张太医有些失落,又赶忙道:“皇后娘娘请不要担心,总会想到办法的。”
洛染点头:“那就有劳张太医了。皇上和景初的身体,以后就麻烦太医多费些心思了。”
“是,这是老臣应该做的。”
张太医道,一直到他离开,还有些纳闷:皇后娘娘为何这样说?好像她以后不会在皇上和皇子身边似的。
想了想,张太医觉得自己最近可能也是太累了,竟然胡思乱想起来,皇后不在皇上身边,还能去哪里?
洛染坐在床边,这才两日,眼前的人眼见着又瘦了许多,脸颊都凹陷下去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颊轻轻碰了碰,笑道:“你还是胖一些好看,现在太瘦了,看着有些吓人。”
“其实你没这么瘦的时候也很吓人,大家都怕你,就像我当初第一眼看见你, 也觉得这个人好吓人啊,那时我求你送我回洛家,你还不愿意。害得我一个人跟在马车后面跑。”
“你知道吗,我的脚都磨坏了,出了很多血,那时候我就想,等我以后强大了,我也让你尝尝光脚在马车后面跑的滋味儿。”
想起那样的情景,洛染忍不住笑道:“还是算了,那时候你不知道心疼我,可是现在我可心疼你。磨坏了你的脚,最后还得是我伺候你。”
又想起当初自己受的委屈,洛染的话就有些受不住:“你那时候可真是让人恨呢,骗我吃阻珠丸,威胁我偷父亲的布防图。后来还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不让我流掉孩子。不过,那件事确实要谢谢你,若是你不拦着,我们现在怎么会有青宁和景行这么可爱的孩子呢。或者,连景初也不会有了吧。”洛染的手指一点点描着他的眉眼,鼻梁,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深深刻进脑海里。
从屋子里出来,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么热的天,就连鸟儿都懒得出来,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春雨已经被她支开去照顾景初了。
洛染戴好帷帽,从府中后门出去,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往城外驶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车夫道:“夫人,前面就是五里亭了。”
洛染下了马车,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道:“辛苦了,谢谢。”
车夫看着沉甸甸银子,脸上笑开了花。
原本他只是进城送药,天气太热便躲在路边歇会,想着赶天黑前出城就行。
谁知从那府中便出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虽然带着帷帽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她一言一行也能看出,定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女子称要租他的马车出城。
车夫想着,左右自己也回家,现在城里进出管得严,这女子兴许没有出城令牌,便求到他身上。
更何况银子给的够,现在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能多赚点银子也好,这就答应了。
眼见着车夫走远,洛染这才抬步进了五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