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笃定这一回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管她了,谢明瑞踹门时的声音里都满是兴奋的颤栗。
“温暖,乖乖把门打开,哥疼你!……否则一会儿,你可别怪我下手太重!”
“……就算你妈回来了,你觉得,她那小细胳膊,能拧得过我爸的大粗腿?你别忘了,这么多年是谁养着你们娘儿俩的!”
“温暖!”
一道雷劈下来,温暖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房门被踹开的那一瞬,温暖手里的棒球棍狠狠地挥了过去。
那是她初中三年在学校棒球社团挥舞了上万次才有的准头和力度。
谢明瑞大概也没想到,一个初中的女生会有那么大的力吧?
额头被敲破,鲜血汩汩涌出。
路都走不稳。
谢明瑞摇摇晃晃的追上来,叫嚣着要弄死她。
她打开别墅门的时候,外面也如此刻一般。
天仿佛漏了,大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苗圃里的土都被砸出了无数个细小的水坑。
泥点子溅了她满身。
眼前漆黑一片。
身后,染了半脸血的谢明瑞如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跑啊?我看你往哪里跑?”
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温暖头也不回的扎进了雨幕。
跑出了小区。
跑到了公交站台。
温暖在无数人异样的目光中湿漉漉的上了公交车。
继而回到了学校宿舍。
虽然烧了整整两天,可她终于还是逃出了那个有恶魔在身边窥伺的家。
再醒过来,温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把刀揣回了家。
那天的她想的很简单。
要么,谢明瑞当着谢建国的面弄死她。
要么,她当着谢建国的面废了谢明瑞。
可温暖失望了。
谢明瑞在房间躲了一晚上,天还没亮就溜了。
之后的几年,寒暑假回到谢家,哪怕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是凶狠的,可她只要抬眼看过去,他就灰溜溜的躲开了。
那年她逃过去了。
这一次,不用逃,走开就可以。
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温暖执拗的看着灰蒙蒙的夜空,转身进了住院大厅。
“天啊,小暖你这是……”
温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床边的宁沁正捧着本书看着。
看见她落汤鸡的模样,宁沁失声惊呼,丢开书抓着毛巾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