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的手极稳,拉着弓弦的手指肚隐隐泛白。
似乎是过于用力的缘故,一张小包子脸也崩的紧紧的。
她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靶子。
这副神态使沈醉欢也随着紧张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喘。
屏息凝神注视。
只听得“嘣——”的一声,铁箭离弦。
直直的射向靶心。
那箭意气势汹汹,几乎要将靶子射穿。
箭羽在余韵中震颤,唯一可惜的是,射进去的位置离红心稍偏了点。
在沈醉欢眼中这已经很厉害了。
她激动的满脸通红,心想,她家小顾棠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但是顾棠却像是卸了口气般突然垮下了背部。
泪眼汪汪的看向顾长策:“。。。父亲,又没射中。。。”
她已经练了很久了,今日又得了父亲的指导,可是依旧没有射中。
顾棠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父亲历来对她比较严格。
知道她喜欢练武,每日当值回来后,即便是再忙都要指点一二。
顾棠觉得自己这样很对不起父亲辛苦的教导。
她眼睛里面含着一包泪,堪堪要掉下来了。
却听到顾长策难得肯定她说:“做得不错,力道很足。”
顿了顿,他又有些别扭的揉了揉顾棠的脑袋,含笑道:“差点将我的靶子都给射倒了。”
顾棠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父亲这好像是在安慰她。
心中稍稍好受了一点。
低下头,用袖子抹了一把泪。
又听到身后传来沈醉欢略显兴奋的声音。
顾棠转过身,正对上沈醉欢将一勺沁凉的梅子冰喂到她嘴里。
梅子冰冰凉凉,酸甜爽口。
她听到沈醉欢骄傲的不行的语气:“棠棠你可真厉害!”
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许的羡慕,沈醉欢方才见到顾棠射箭的时候,突然便想起了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闺中手帕交。
那女子也是武将家庭出身,自小练剑,尤其是软剑,耍的一等一的好。
有一段时间,沈醉欢很喜欢跟在她身后看她练剑,甚至看的心痒痒也想跟着学。
但姨母说这不是小姑娘该学的玩意,女孩子还是学些琴棋书画,算账管家比较实用。
日后也方便嫁人。
当时沈醉欢便闷闷不乐的应下了,但这事儿仍是在她心中藏了一段时间。
后来,随着那位闺中密友和家人前去岭南镇守边疆也就渐渐忘却了。
再长大些,便跟着父亲读书,有时看着外头的炎炎烈日。
又开始想,那么热的天,练武一定会很苦吧。
但现在,看到顾棠这般英姿飒爽的模样。
她又再次忆起之前看到好友练剑时的心情。
沈醉欢对着顾棠连连夸赞。
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顾长策,你可以。。。。也教我练射箭吗?”
水盈盈的眸光对上他,顾长策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正烈的阳光,又想了想沈醉欢孱弱的身体。
低头思吟片刻,缓缓开口:“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他说:“不若等日头在下去些?”
沈醉欢闻言,旋即笑开来,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