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人口众多,每日晨昏定省不似沈府那般大家都坐在厅中谈天说话,而是大家都站在院中向大夫人请安,接着大夫人再派人传话让特定的几位进屋聊天,而其他人便可以离开。
“给大夫人请安。”
沈水清与邵誉风站在第二排,话音刚落,便见大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桂嬷嬷走了出来。
“传大夫人的话,请世子、世子夫人,二爷、二少奶奶进屋说话。”
四人一前一后进了屋,世子与邵誉风倒是一副熟悉的模样,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随即便坐了下来。
沈淇格外知礼,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先冲大夫人又行了个礼:“请母亲安。”
大夫人满意地点头微笑,示意世子身旁的空椅子赐坐。
沈水清跟在沈淇后面,也准备先行礼问安,可不过刚刚屈膝,问安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大夫人开了口。
“不过刚成亲第二夜,听闻就气的二爷连夜搬出了屋子?”
话音刚落,世子与沈淇的目光便投了过来!
沈淇不敢相信看了沈水清一秒,又很快装作若无其事偏过头去,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掩住了嘴上的笑。
而世子却皱着眉打量沈水清许久,才在转头的片刻瞥过邵誉风。
还好周嬷嬷昨夜提醒了自己,沈水清稳住心神,看向大夫人又欠了欠身子,正准备说出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理由。
可怎想,邵誉风却抢在她前面开了口!
“是儿子最近又噩梦说胡话了,怕扰着沈三睡觉才从屋里搬出来。”
大夫人神色一紧:“怎么又突然开始说梦话?叫大夫来瞧了吗?”
邵誉风回得不疾不徐:“许是近日累了,母亲莫要担心,待会我便让去请大夫来把脉,只是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回屋里睡,若还有人来给母亲您搬弄我与沈三貌合神离,还望母亲明察其中缘由。”
沈水清心头一暖,就算是闹别扭,邵誉风还是愿意护着她。
她与白月光仅几分相似,便能得如此善待,看来她真的没有看错人!
“是的了,从小你就犯这些病,还总是说些胡话,我还有一次听你说……”不待大夫人说完,邵誉风便打断。
“我与兄长还要进趟宫,若是母亲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大夫人挥了挥手:“去吧,媳妇们陪着我再说会话就是。”
邵誉风与邵承双双离开,只是在门边,邵誉风还是忍不住担心回头看了一眼沈水清,却又很快被世子拉走。
男人们都走了,女人们便更好说话,心里藏着怨恨的,也有了发挥的空间。
大夫人看向沈水清,不怀好意:“坐着做甚?来我身边站着伺候。”
沈水清知道,新媳妇到婆家的第一门课,便是站规矩。
有些新妇运气好,每天在婆母身边站着伺候,三、五个月婆母把新妇看顺眼,便也熬出了头。可有些摊上脾气乖戾的婆婆,一直让媳妇站到生下儿子也是有的!
可如今婆母如此嫌弃她,也不知道要站多久的规矩才算到头……
沈水清边想着,边恭敬走到了大夫人身边,连呼吸都变得缓慢,生怕一丁点细微末节都能让大夫人不满,图给自己增不快。
大夫人回头一瞥,见沈水清脸上并无愠色,心里好歹舒服了几分。
沈淇见状,突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
“二弟梦呓正是需要人在身边安抚的时候,三妹妹竟却放任由着二弟分房睡,说到底,终究还是沈家惭愧没有把三妹妹培养好替夫家分忧,还请母亲责罚。”
沈淇一句「无心」的话,又再次把大夫人心里的火给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