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清听见方才沈淇的话,来不及再去纠结昨夜的恩怨,她一把拉住,只道:“若有外人来府,大夫人定不会愿错过这个煞我脸面的机会,可你我好歹都是沈家的女儿,此番作践,日后怕你也无脸再在京城的贵女之间立足!”
沈淇向来顾及自身利益,沈水清以为如此说,她定会想办法周璇。
可怎想,沈淇却笑了。
“我的脸面,自己会挣,至于沈府的脸面,谁在乎,谁难受咯!”
眼见着沈淇走进大夫人里屋,很快又传话叫来了更多管事嬷嬷,下人们进进出出忙了起来,沈水清跪在那里,竟头一次觉这般无力!
今日客人必来无疑了!
如今大夫人病着,客人们进侯府还得先来探望主母以示尊敬!
这一来便见南州沈家的姑娘在此当众下跪,少不了相互寒暄个为何,大夫人不就等着这一刻!原本就不光彩的时候,还指不定被添油加醋说成何样!
沈水清慌了,她看向四周,正准备用周嬷嬷的方子一晕了事!
可怎想沈淇又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沈水清,一脸狂妄。
“三妹妹,母亲让我给你带句话。若是此番跪得满意,你当年在沈府做的事,一笔便也勾销了,但是若想耍小把戏,日后还有的是机会找沈府算账。”
“为什么?”沈水清看着沈淇的眼睛,努力想要把人给看透,“那夜我并未与世子说什么不利于你的话。”
沈淇懒得理,转过身去就要回屋里。
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看着沈淇离开的背影,沈水清不禁低头一阵苦笑。
自己曾经竟然还奢望与这样一个人并肩作战搭救沈府,只怕沈淇不仅不愿费神,许还倒想沈府能快些灭亡最好,这样姐妹易嫁这个秘密便永远不会被发现!
沈水清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着方才沈淇站过的地方,背脊不自觉开始泛凉……
“小姐!”
听见身边有人叫,沈水清回过神来,回头见是云歌。
随即,便感觉到云歌往她左右两只手分别塞进去了一颗药。
“左手的药能止痛,您吃了之后会好受些,但右手却是能让您立马晕厥的药,便是大夫来了也不会发现端倪,周嬷嬷让我劝你吃晕厥的药,嬷嬷说她能保证替您周全好,绝不会落人话柄!”
云歌话音刚落便有正院的丫鬟过来提醒:“二少夫人还是好生跪着吧,若被桂嬷嬷发现又要一阵好说。”
沈水清回头,见是一个面善的年幼小丫鬟。
云歌连连感谢丫鬟,又作势抹着泪去了廊下冲沈水清指了指右手,沈水清点点头,可却二话不说,把左手的药丸吞进了肚中!
云歌的泪也成了真,见沈水清强撑着骄傲跪得笔直,泪也越发汹涌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真宁县主与杨国公幼女杨九姑娘,果然到了永安侯府。
沈淇喜气洋洋出门迎接,接到人之后如沈水清预想的一般,立即便把客人领到了正院。
“母亲,真宁县主与杨九姑娘听闻您病了,好说歹说都定要来看望您一眼才能安心。”沈淇一边走一边说。
“哟,这位跪着的夫人是……”杨九姑娘年纪轻,刚踏脚进正院的门,捂着帕子便叫了出来。
倒是真宁县主显得成熟稳重得多:“许是哪位犯了错的姨娘也说不定。”
沈淇却故意道:“说来丢人咯,还求两位妹妹莫再煞我的脸面,走走走,咱们还是直接进去瞧大夫人可好!”
杨九姑娘本就好奇,见沈淇又这般欲言又止,特意逗留在后面多看了几眼才又进去。
不用猜也知道几人在屋里没有好话,果不其然再从大夫人屋里出来的时候,连真宁县主也变了脸色。
分明是手绢捂着口鼻嫌弃万分,可嘴里却还是体面的惋惜之词:“当时便听闻是庶女写到正房收作嫡女,也难怪了。”
沈淇伴随着两位贵客,一边指引花园入座一边做作问道:“母亲的意思是还要沈三跪着,也不知在正院外的花园作宴,会不会煞了两位妹妹的风景?”
杨九姑娘天真摆手:“那当然不会,只是今日馋沈大姐姐你之前说的南州雪凝糕,能让我尝上一口什么是「入口冰晶、仿若雪凝」便是坐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倒是真宁县主突然有些踟蹰:“寻常时候倒是无事,今日我给沈大姐姐准备了一份大礼,届时二少夫人在这跪着……”
说着,县主又想起方才大夫人对沈水清人品的形容,随即又笑了,“不过也无碍了,她自己都这般不要脸,你我又何故在乎她的脸面。”
“大礼?怕不是徒水居士的字画?”杨九姑娘兴奋问道。
真宁县主讳莫如深摇了摇头:“可比那个大得多!”
沈淇也来了兴趣:“县主妹妹当真一点都不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