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龟秀的几十艘木船不可谓没有影响力,周元也想不到他们宁愿连命都不要,也要用船身挡住炮口,给麦克弗森的撤离争取时间。
分明是松散的联盟,随时可能因为利益而分道扬镳,此刻却在生死关头通仇敌忾,简直不可思议。
麦克弗森一定是许诺了什么!否则吉田龟秀不可能把自已的家底全部填进去。
是了!是舰船火炮制造的技术!
岛寇对这个垂涎已久!
这几十艘小木船,的确值得去牺牲。
周元想通了一切,却暂时处理不了困局,这几十艘小木船硬挡在前面,六艘战列舰非得把他们撞开不可,但撞开了又来,炮弹发射又需要时间,实在拖不起啊。
“别管那么多!莱登水师也在为我们争取时间!全部接舷,把岛寇干掉!”
周元怒吼出声,恒世舰上升起帅旗,打出了旗语。
六艘战列舰,两艘巡洋舰,迅速接舷,粤海水师的战士不要命似的冲上木船,与岛寇厮杀。
对方也有火铳,虽然只是老式的,但隔这么近也能杀人。
照理说,周元永远不可能跟他们接舷打,只需要拉开身位炮轰即可,或者干脆就这么撞,也能把对方撞烂。
但时不我待啊!
坚决不能让麦克佛森逃了,否则一切都白费了。
所以接舷,所以粤海水师的战士们甚至不管不顾对方的火铳,硬生生扛下来伤亡,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岛寇。
周元没有登船作战,他只是死死盯着烈火燃烧的海面。
丁远的确带着十艘大木船来了,但荷兰人竟然派了六艘巡洋舰过来,这再次出乎周元的意料。
荷兰人不愿大晋好过,这是立场问题,在周元意想之内。
但周元却猜不到,在出动四艘战列舰攻打漳州之时,荷兰人甚至还能派出六艘巡洋舰参战这边,他们才是这片海洋上最大的战力集团。
“打旗语!”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道:“告诉荷兰人,大晋与之井水不犯河水,请他们不要干预此战,将来一起发财。”
他盯着急速驶来的六艘战列舰,看到了对方也打出旗语回应。
但周元看不懂,只能听属下汇报。
“元帅,荷兰人说他们只为和平而来,希望我们罢手言和,共通维护海洋秩序。”
听到这句话,周元怒从心起:“去他妈的!我们的领海,轮得着他们来主持公道,维护秩序?”
“这群西洋畜生祖祖辈辈都在干这种破事儿,还好意思说什么和平。”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道:“打旗语,告诉荷兰猪,我们愿意与麦克弗森在滃洲岛上和谈,请他们安排。”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拖时间,让粤海水师的战士把岛寇木船赶紧清理了,只要战列舰腾出手来,那也不惧荷兰人。
更何况,麦克弗森没那么容易逃,莱登水师早已让好准备。
十艘大木船,其中的六艘几乎没有人,甚至把小船都放了下来,全速朝着麦克弗森的两艘战列舰而去。
荷兰人已经见情况不对了,当即对莱登水师发起了猛攻,一时间炮火惊天。
木船哪里经得起这么打,一轮炮火下去,莱登水师就遭到了重创。
周元咬牙看着这一切,心中愈发焦急。
莱登水师的木船上,可是装了大量的火药啊!如果一旦被引爆,那就完了。
“挡!两艘大船去东侧掩护,挡住荷兰人的炮火!”
作为莱登水师提督,丁远有着丰富的水战经验,当即作出破釜沉舟一般的决定,用两艘大船的代价,为六艘携带炸药的木船争取时间。
两艘大船挡在了六艘木船的东侧,以船身承接炮弹,一轮炮轰之后,两艘大船没有铁皮包裹,再也撑不住了,慢慢沉没。
船上的战士立刻上小船,准备逃命,却被几发炮弹打中,数十人就这么死的死,落水的落水。
“快去救…”
丁远刚说话,却又顿住了,此刻不能去救,否则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