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顾亦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奇怪,算了,可能就是心有余悸,走吧,赶路要紧。”
她撩开车帘子一路看着宁州的北城门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不安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心中总有个地方闷闷的,像是有事要发生一般。
好在这一路倒也没什么事发生,很快就顺利到了明州青竹里镇。
故地重游,顾亦宁有些感慨。
“不知道那对小情侣怎么样了。”顾亦宁很想知道她出手帮助的那对情侣如今的情况。
“问问不就知道了?”萧煜轩拉着她的手青竹里走。
这一路他们回来跟出京的时候截然不同,很多地方都是直接路过,除非晚上要在驿馆住宿,其他的都没有惊动地方官员。
所以他们从平南军营赶到青竹里镇,快马加鞭,一共才花了四天时间,接下来的时间,还算宽裕,稍微耽搁一日半日影响不大。
里正荀洪听说煜北王爷王妃再次来到镇上,喜不自胜,立刻出来迎接:“巧了巧了,明日就是小儿与秀姑成亲的日子,王爷王妃算得上是他们小两口的大媒人,这喜酒可以定要喝了再走啊!”
这倒是个喜事,连日赶路,稍微休息一日也不是不行。
不过确实是有些快啊。
“这才一个多月,我记得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徐师傅还不容易他们二人的婚事来着。”顾亦宁忍不住有些八卦地打听。
荀洪笑道:“秀姑可是我们荀家的大恩人,能嫁到我们家是我们荀家祖宗保佑,为此小人特地找徐老哥喝了好几顿酒,这才求得秀姑下嫁,这不,小儿今年秋闱乡试第一,想着早日成亲才好安心读书,等明年春闱的时候进京赶考,如今已经是九月了,去京城至少也得一个月,时间不多了,先成家再立业。”
“哎呀,荀安得了解元了?”顾亦宁只觉得当初来客栈送吃食的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样子,应该挺能读书的,没想到还是个省状元啊?
“运气好罢了,若没有秀姑,这解元怕是也得不来。”荀洪一脸炫耀地谦虚着。
“行,这中了解元又娶了佳人,也算是双喜临门了,这喜酒我们肯定是要喝一杯的。”顾亦宁看看萧煜轩,“王爷没意见吧?”
萧煜轩点点头:“听王妃的就是。”
荀洪呵呵笑起来:“王爷和王妃可真是鹣鲽情深。”
和荀洪客套完,还是住在原先住的客栈,到了晚上,徐虎就带着秀姑来拜见。
“我们父女二人是来谢王妃大媒的。”徐虎拎着秀姑做的糕点,递给顾亦宁。
顾亦宁赶忙道:“那日我给秀姑下毒救荀公子,徐师傅没怪我就行,哪里还当得上一个谢字?”
秀姑却道:“那日荀安若是去了,我也就跟着他去了,父亲在世,我自会孝敬他百年终老,等我了无牵挂,是肯定要跟荀安一处的。”
“我姑娘这心思,当时我就知道了,王妃妙手回春救了二人性命,自然该谢。”
秀姑又道:“父亲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谢王妃,想帮王妃检查一下随行的马车,若有不好的,就马上帮忙修了。”
顾亦宁觉得有些不妥:“这……你明日就要成亲,如今已经是晚上,就不要干活了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王妃,您就让我父亲去做吧。”秀姑拦住她,“他若是不做,以后怕是都心里不安的,我就在这里,陪王妃说会儿话如何?”
顾亦宁见她似是有话要说,当下也就不再推辞。
徐虎走了,顾亦宁看看秀姑:“你有话与我说?”
秀姑却跪下给她磕了个头:“秀姑想谢王妃保媒之恩。”
顾亦宁退后一步:“都是你们自己的姻缘,哪有什么保媒?”
“秀姑其实知道的,王妃是有把握救活荀安和秀姑的,对吧?”
顾亦宁眯起眼睛,她一直以为秀姑粗枝大叶的,没想到这其中看得最清楚的竟然是她。
“你为何会这么想?”
“王妃人美心善,若是真的要以命抵命的法子来救人,你肯定都不会说出口,既然说出口了,肯定是有解决的法子,可王妃当时那样说,一定是想要帮和我荀安。”
顾亦宁顿时有些汗颜,她当时自己推己及人,倒也没有到什么“人美心善”的地步。
她这善心,也不是谁都能给的。
“秀姑你不用多想,当时我也不过就是见我们有缘才出手的,谁也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去解毒,吃药的过程中会发生很多不可预知的变故,你愿意试药,确实是你和荀安情比金坚,不然我纵有千百条计策,也无法实行不是?”
她当初出手帮忙纯粹是处于好心,但现在,她不否认自己的设计却还是带了几分私心的。
荀安能中解元,那说明学识不错,他们结识又是在他科举考试之前,这情谊可不是等到了他高中后,见识过踩高捧低的名利官场再结识那些同僚上司可比的。
明州也不是个穷地方,大家都还挺重视教育的,能在乡试中解元,来年春闱得个进士估计问题不大。
现在萧煜轩要图谋大事,身边必须得有人,她不能像曹家一样有那么大的势力帮他培养人才,但从现在开始,好好留意可用之才,也算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了。
所以对于这个设计解蛇毒的事,她是不承认不否认,就让秀姑心存感激吧!
“等你们成亲之后,若是来京都,也可以到煜北王府找我们,不过记得别太声张,毕竟你家夫君要参加春闱,不能让人说是占了煜北王府的光。”顾亦宁写了个凭证给她,“就当是送给你们小两口的新婚贺礼吧。”
中了进士都要等些好些日子才能当官,有些进士中了一辈子,也没当上官的比比皆是。
需要有空缺,要消息灵通,要有人推荐,才能谋得一官半职,所以这中举之后的路还长着呢,若是荀安真的是个可用之才,大家也算互惠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