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妙晚这些年早就看淡了,以前她都会离得男人远远的,就算有男客碰了一下她的手,她都会觉得羞愤欲死,只想着早日离开那个地方。
可是后来那么多年,她靠着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加上之前在船上遇到女儿,她忽然意识到一点——靠着手艺养活自己,根本不用羞愧。
这些年,她都是靠着手艺赚的干净的钱。
弹琵琶怎么了?
她不偷不抢,靠着自己的能力赚来的钱养活自己。
特别是在顾宥汉去京都没有音讯那些年,她也是重操旧业,偶尔蒙面去弹琵琶。
她一个大人吃苦没关系,也可以浆洗缝补去赚一点小钱,但是她当时带着孩子,她可以吃苦,但是宁儿决不能吃苦。
她想力所能及最好的生活,而缝补浆洗,肯定不如乐坊弹琵琶来钱多。
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干了一些不光彩的活,可是为了女儿生活得好一些,她也豁出去了。
一直到重新遇到女儿,女儿告诉她。靠着自己的本事赚的钱,根本不需要觉得脏。
是啊,她又没有作奸犯科,就因为干的活是别人口中的下九流,她就应该觉得丢人吗?
而那个休妻再娶,污蔑妻子偷人,虐待妻子女儿的男人,却不需要觉得丢人吗?
她才是受害者,而那个加害的人,却可以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审视着她,还能左右她的命运!
凭什么?!
这些日子顾亦宁没少给岑妙晚洗脑,最后洗着洗着,柔柔弱弱的岑妙晚——直接黑化了。
她才不管楚耀阳是不是清醒,她身体吃得消的时候,就会强行拉着他做复健。
哦,复健这两个字,也是从女儿口中听到的,就是指楚耀阳现在这种情况。
岑妙晚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不过就是扶着被自己连累的男人,她说过要亲自照顾他的,她就要做到。
至于顾宥汉怎么想的……
送他两个字——呵呵!
她跟他没关系了,他也没有资格管她,她现在有女儿做靠山了,女儿说,她现在就是煜北王爷的丈母娘,她可以作威作福,她不用管别人的眼光。
特别是顾宥汉的眼光。
岑妙晚很信任自己的女儿——笑话,难道她要去相信那个抛弃她,虐待她的男人吗?
当然是要信任自己的女儿呀!
所以她现在死死抓着楚耀阳的胳膊,才不管他挣扎着想要自己行动的状态,依然还是抓着他。
楚耀阳现在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但已经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想法了:“我、能自己来,王妃、做了杆子!”
事实上,顾亦宁确实做了栏杆扶手在院子里,楚耀阳可以扶着栏杆自己复健的。
“你手脚都没力气,万一没力气了,又扶不住了怎么办?”岑妙晚想得很周到。
楚耀阳可不止是伤了腿,他被挑了手筋脚筋,还被穿了琵琶骨,其实手受的伤比脚还严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