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中确实事情繁多。”顾亦宁最近确实觉得有些累。
并非她埋怨,而是她月份大了,肚子里的孩子一直闹觉,她常常觉得有些犯困。
这让她精力有些不济。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还好。
既然要保证充足的睡眠,那就只能把一些事压缩了,加快办事效率就成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京都城表面上风平浪静,边关捷报频传,据说大军一路往南樾都城大京进发,眼看着都要打进大京了。
而这几日,听说太子妃已经请了三次太医帮她保胎了。
太医那边瞒得紧,但顾亦宁不需要派人去打听,也知道她这胎肯定是要早产的。
对方不可能让她这一胎拖这么久生产。
再说了,太子原本基因就不好,他的孩子如果正常怀孕根本就生不下来,所以他们只能先强行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然肯定胎死腹中。
最近宋玄章他们已经改成两人一班了,就等着太子妃什么时候发动。
顾亦宁数着日子过,也越发忙碌。
曹家留下来的军队,甚至安国候那边的军队她也都有留意,如果接下来的灾难是全国性的,那安国候治理下的军队也不可能不动。
虽然目前他在京都,可他还是实际掌握着北境军队的调度统治权力,而且萧煜轩和曹家大军离开东离的这段时间,他也已经在插手京都防务。
原来曹家负责的几个京都周边防务,其实都有在逐渐更换,这次要动内城禁卫军羽林军,所以顾宥汉才会在一年前以放下北境军权的名义回京。
一来边关苦寒,他守卫多年,眼看着都四十了,却一点福气都没享受上,他肯定是不甘心。
二来,筹谋了那么多年,顾宥汉和东离帝慢慢已经将京都附近的防守将士都换成了非曹家军的人,虽然很多还是曹家教出来的门生弟子,但曹家直系亲属已经逐渐没有了。
比如如今的禁卫军太尉就是从不涉及党争的严阁老长子。
前些年不太明显,这些年换人换得越发明显了。
很明显,大概是因为太子急了,不想再受制于人,其实这都可以理解,历朝历代,军权更替,都是很正常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只是现在趁着曹家军前线将士在外浴血奋战的时候来一招釜底抽薪,这父子俩未免有些太不地道了,也不怕征战回来,寒了将士们的心。
不过也是,如果东离帝和太子,以及安国候顾宥汉都能想到这么长远,他们带兵的本事早就很好了,不至于处处被曹家压一头。
他们只知道曹家人带兵打仗厉害,曹家军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却没有曹家军军纪严明,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在军中都是同吃同睡,一样待遇,为将者体恤下情,当兵的才能誓死效忠。
现在趁着国难之际夺人军权,以后谁还敢拼死疆场?
到时候自己在前线拼死拼活,回家家被偷了!
曹家多年浸淫,后方还算稳定,饶是这样,也留下了不少帮手在这里。
若是能全力以赴,完全将后背交给东离帝,他们这次应该会打得更顺利吧?
可是不行啊,若是如此,等这场仗打完了,曹家军回来怕是也完了。
可能不用等回来,回来的路上或者打赢之后就立刻会遭到自己人的毒手。
这就是这些年曹家军在东离处境的悲哀。
明明战功赫赫,却天天怕被自己人背刺。
当年半壁江山明明是太祖皇帝主动分给他们的,可历代皇帝又怕他们真的功高盖主夺了江山,打压他们又想利用他们为自己巩固江山。
特别是这一任皇帝,先撩拨了曹家唯一的女儿,利用曹家坐稳了自己的江山,之后又忙着削弱曹家的权力,甚至不惜用各种阴损的法子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留在京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着。
明面上他却还要用曹家军来为自己巩固疆土,让他们巩固疆土的时候又顺便在国内削弱他们的势力。
有时候想想,好像是真的不值得。
可是曹家人又不忍心东离百姓遭难,有时候心软的人就是比较好拿捏。
曹家有软肋,东离帝和太子只关心他们的皇位。
顾亦宁有时候真的替曹家不值,这么多年了,要是她的个性,早就掀桌子造反了。
好在萧煜轩还有曹家一半的血统,现在感觉可以不造反费点事走正常流程上位,好像也行,想来经过五年前那场大火,萧煜轩怕是心里早就不把自己当萧家人了,可能他心里怕是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姓过萧吧?
顾亦宁认真给各地曹家守军写最近东宫的情况,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毕竟东离境内的傀儡可能还有遗漏。
加上之前明明已经将身上黑气消除干净的顾知成忽然又死灰复燃,最近他们还要分人手跟着顾知成。
宋玄章他们不敢贸然出手,根据之前的情报,跟顾知成有关系的可能是南堂卿,这家伙失踪很久了,如果能顺着顾知成找到他,那就最好了。
只是跟了半个多月了,只见到过阮氏跟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小道士接触过,宋玄章他们的人也看了,那小道士的道行不深,但很可能是南堂卿派来的人。
可是后来顾亦宁也派了暗卫天天轮班跟着小道士,但那小道士居然没再跟其他人联系过。
“哦,还有一件事,你那个弟弟,跟你另外一个弟弟,他们两个应该换了气运。”宋玄章又来蹭吃蹭喝,一边说着最近发发现,“就这半个月的事,顾知成最近的课业一直得到先生们的赞扬,说他忽然进步了很多,怕是开窍了,倒是你家那位姨娘生的,老说头晕记不住东西。”
顾亦宁眯起眼睛,想起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那位小师妹就跟你师父换了气运,可是她死在你面前了,难道她把这法子教给她的徒弟了?”
宋玄章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个术法是禁术,而且挺难学的,这么说起来,那个南堂卿应该天赋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