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琦放下茶盏,忙向那丫鬟走去。
“北王,请。”
“有劳。”
江南的园子,处处都透着一个雅字,真正能做到移步换景。
丫鬟带着李宴琦也不知穿过了几个园子,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李宴琦正要开口询问时,听到了屋里传出的熟悉声音,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你们王妃何时过来?”
这一瞬,呼吸骤停,憋得他快喘不过气时,才终于恢复。
李宴琦愣愣的转过了脸,看到丫鬟微笑着退到一边,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抬起腿又往前走了两步,似踩到了棉花,软绵绵的。
又似到了云端,站在了云彩上,那脚总是着不了地。
李宴琦站在门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勇气将那门推开。
夕阳的余晖因推开的门撒进房间里,铺了一地的金黄色。
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景诗韵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只余白皙通透的脸暴露在夕阳中。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所有的阳光,也紧紧的抱住了她。
“诗韵,诗韵……我的诗韵……”
景诗韵身子僵住,先前所有的不安,犹豫,顷刻间荡然无存。
……
十年后
“叶玺才十六岁,你就让他亲政,会不会太早了呀。”
“这十年间,我为他稳定朝局,开疆拓土。你为了他将国库赚得满满当当,他还想咋的?你看这历朝历代的皇帝中,有谁像他这么轻松的。他不差啥了,他不亲政想干啥?还能靠着咱俩一辈子不成?”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帮他到二十,等他大婚以后再说嘛。”
“去去去,我不欠他大婚后。”
叶婉兮:“……”
“反正帖子都发出去了,他几个皇叔不日便到京城,亲政大礼过后,我就四处云游去了,你跟不跟我去?”
叶婉兮无奈道:“去,当然去,我要不去你这糟老头子走丢了怎么办?”
“我才……我才三十多岁你就嫌弃我是糟老头子?”
“让你不把胡子刮刮。”
李夜璟摆摆手说:“我都这年纪了还刮胡子,让人看了笑话去,不刮。”
“不刮算了。”叶婉兮转身去插花,原本每一支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可现在看哪一支都难看。
剪了半天,丢了一地。
“唉!我这是上当受骗喽,昔日见你一支花才嫁给你的,哪晓得花期这么短,转眼间就变成了胡子邋遢的糟老头,越看越讨厌。”
李夜璟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被她丢在地上的花,无助,弱小,可怜。
女人真是善变呐。
“刮,刮还不行,这花这么好看你就别再丢了。”
叶婉兮这才笑了起来,“好,你坐着,我帮你刮。”
她让丫鬟拿了布兜来接着,打上泡沫,将他好不容易蓄起来的胡须悉数刮尽。
叶婉兮高兴的拿了铜镜过来,“你看,多久没见着自己这般模样了是不是?十年如一日,一点儿没变呢。”
她的美大叔又终于帅回来了。
李夜璟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叹了口气,“唉!真是怕了你了,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咱们这儿年过三十的,你看谁不蓄须的?”
叶婉兮开心的端详着他的脸,“你又不给别人看,你给我看,管他们怎么想呢。再说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那什么山上看你师傅嘛,现在的模样你师傅才能认得你。”
“我师傅不傻。”
“娘亲,娘亲。”两人正说着,一个小豆丁跑了进来。
“咦,这个跟皇兄长得好像的哥哥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