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沈琼芝问得哑口无言。
渐渐的,她感觉小腹微微有些坠着发疼,两条胳膊发麻,心口也有些闷。
孙源发现她脸色不对:“母亲可是不舒服?”
沈琼芝道:“大概是坐久了身上有些僵,你让人去叫安婆来。”
孙源起身去叫人。沈琼芝忽然一阵恶心,趴在榻栏上想吐又吐不出来。
这个姿势和腹部的压迫感让她眼前发黑,险些栽下去。
肚子里涌上来东西快到喉咙,她急着伸手去摸地上的净盒,可越是慌乱越是够不着。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接着,另一只手则给她拍背顺气。沈琼芝被这么一弄彻底忍不住了,一下子全吐了出来。
吐了个痛快后,她意识到自己把孩子的手弄得一塌糊涂,瞬时尴尬不已。
“傻孩子,吐地上再叫人来收拾也是一样,快让人进来打水给你洗手。”
孙源道:“我原先喝醉酒的时候也是如此,要有东西接着才吐得爽利,若是只想着吐地上,估计母亲这会儿还没好。”
沈琼芝窘迫:“好在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吐出来都是清水,不然真是造孽,你少说也要恶心几个月。”
孙源不以为然:“自己母亲有什么好嫌的?”
说着拿帕子简单擦了擦手,再次到外头去喊人。
春棠和夏莲拿着热水花皂草灰笤帚等物过来,一个清扫,一个准备伺候孙源洗手。
孙源道:“姐姐不用管我,母亲才吐还没来得及擦脸,你去伺候她。”
春棠连忙用热水绞了帕子,给沈琼芝擦拭清理。
安婆赶来诊过脉后,道:“这回普通吃药怕是没用,快去派人拿我银针来。”
春棠她们听这话吓得不轻,慌忙亲自跑着去取。
孙源也是一愣,赶紧问到底怎么回事。
安婆道:“夫人骤然受了惊吓冲到了心口血脉,若不尽早去了邪风毒血,不但影响腹中胎儿,母体也会受损。”
孙源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母亲受了气恼他尚且可以理解,惊吓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说了什么把母亲给吓到了?
银针取来后,两个丫鬟把沈琼芝扶到里间。
孙源不便跟进去,心不在焉看着那一榻桌的榫卯。
过了许久安婆出来了,孙源上前问她情况如何。
安婆道:“暂时是稳住了,以后需多加小心。眼下是要紧的时候,倘若再来一回,只怕不好。”
孙源不知道这婆子的话是不是针对自己说的,垂眸嗯了一声。
没多久春棠走出来,道:“大少爷今儿留下来用饭吧,夫人有话对你说呢。”
孙源道:“我有事出去一趟,明儿一早回来,有什么话那时候对我说也是一样。”说完就离开了。
春棠只好回去复命。沈琼芝听过后吩咐两个丫鬟:“安婆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晚些老爷回来的时候你们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这对后父继子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岌岌可危,她不太想节外生枝。
春棠和夏莲答应了。
不料裴玉朝回来后并没有提起这事,只是说了些寻常话题,仿佛白天那么惊险的事并不存在,他也没收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