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纳罕,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带着礼的笑脸人,老国公夫人吩咐人快把他请进来。
孙鸿业虽然混账,却也有些小聪明,尤其是在听过沈琼芝与自家老婆分析过其中要害后,知道什么时候屈什么时候伸,绝不会和自己的前途富贵过不去。
他一进来就给老国公夫人行了个大礼,连着磕了三次头,把老婆教他的话说了出来。
“孙府多年不得意,全都仰仗老祖宗恩泽,才支撑至今。若不是府上打点先前的事,哪里有机会做个小官儿,不辱没祖先脸面?”
“我母亲特地叫我来拜谢老祖宗,顺带请老太太,各位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赏脸,不嫌我们家粗陋,明儿去吃一日的酒,看一日的戏,好歹散散心。”
“没敢请别的人,只请府上先去。等尽了这份心,才好大张旗鼓地去请那些不要紧的亲朋好友呢。”
这话一出,众人都对孙鸿业刮目相看。
还以为是个只会吃花酒的大傻子,没想到居然这么知恩有礼会说话。
老国公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感慨:“上次见你还是小时候,没想到转眼十几年过去长得如此高胖,还做了官儿。我这几日身上不舒服,明儿就叫他们去坐坐吧,改天请你母亲到这边府里来打打牌,咱们老姐妹多年不见,往后见面的日子越发少呢。”
孙鸿业大喜,连连道谢,口中谦逊。
既然老国公夫人发了话,那其他人必定是要来的了,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他见好就收,不敢多留漏了马脚说错了话,把帖子放下后就告辞离去。
孙鸿业走后,厅里众人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那孙府是改性儿了?”
“想必是他们家二房那边出的主意,就其他人的品行,断不会如此。”赵玉容最先猜出真相。
她是亲自接触过沈琼芝的,知道这是一个聪明女子,和孙府那些蠢人不同。再加上孙鸿渐那名声人品,想必是他们夫妇中的一个没错了。
老国公夫人道:“那二房也不是今儿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往先为何就没这般聪明?就算是二房出的主意,也得他们府里老太太和大房肯听才是。”
赵玉容凑趣:“还是咱们老太太势利,平时私下都叫老婆子老东西,见如今有酒喝,便成了老太太了。若明儿再得点什么好礼物,岂不是得叫他们府里那位老祖宗?”
老国公夫人笑得不行:“我把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有你这么和婆婆说话的?”
其余人也哈哈大笑。
次日,孙府收拾得花团锦簇,在最大的园子里摆酒,大房和三房齐齐作陪,奴仆们端着美酒佳肴川流不息,前后伺候。
为了让国公府里的人玩得高兴,沈琼芝不仅花高价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还请了说书鼓艺百戏等,那叫一个热闹周到,每个人都各得其乐,没有一个被忽略的。
孙鸿渐不知从哪里得知此事,竟从外头匆匆赶回。
他并没有前去一一见礼,而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这场景,沉默地回到了二房的院子,让人请沈琼芝过来。
沈琼芝正忙前忙后,听到说二老爷叫她,心中有些疑惑,但面上滴水不漏。
“难得回来,为何不去前头园子打个招呼?”她笑着走进房内。
孙鸿渐若有所思:“那国公府的人,为何会来我们府上喝酒?”
沈琼芝故作无辜:“这不是大老爷得了官要摆酒么,想着横竖也是要请人,不如做得体面一点提前单请,这样亲戚间才越发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