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虽没有传到沈秋兰耳内,可她却是心里门儿清,猜了个七七八八。
那些人含酸含火的眼神实在是太好读懂了,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过她不在乎。
有钱赚,有人结交,有消息入手,就行。
其他的算得了什么?为了讨好外人的嘴吃亏受苦,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为了好好招待九姑与姑父,沈秋兰把别的生意上的事都暂时推了,全心全意筹办起了这日的小宴。
她知道姑父不喜外人打扰,直接命人封了顶层诸厢说是包了场,当天不许无关之人走动,又把其中一道楼梯也给包拦住,只供裴府之人上下。
从楼梯到顶层,专门派了伙计细心洗刷到边边角角都洁净,预备先焚一天的好香,把味儿浸透门窗板缝,又是鲜花摆饰,屏风环绕。
厨子买办额外添人,伺候之人也挑了几个机灵标致的,收拾打扮得清清爽爽,另外又找了两个唱曲盲姐儿到时候等召。
沈秋兰吩咐布置完这些后,叫孙源来看,可有什么疏漏的。
孙源道:“够了。母亲本来也不是挑剔刁钻的人,你做得太细她反而不安,往后不敢常来了。”
沈秋兰道:“这回来的不止九姑,还有姑父。若不让姑父满意,九姑就算想常来,只怕也出不来门。”
孙源出了一会儿神:“只可惜母亲嫁了这么个人,若是普通人家,早就被她拿捏上下,事事自己做主了。”
沈秋兰道:“甘蔗哪有两头甜?普通人家虽自由自在,却惹不起麻烦,九姑又是这等绝色,越发容易招惹祸端。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不是姑父,九姑现在只怕早就被卷到王府里去了。”
孙源笑:“你原先不是说他不好,怎么现在又替他说话了?”
沈秋兰道:“只是说实情罢了。姑父其他还好,就是手段严厉了些,到底是人无完人。你天天说那齐王好,在我看来他远不如姑父,别的不说只说他府里姬妾,数目未免太多,令人不喜欢。”
孙源道:“好歹是个亲王,少了倒显得不成体统。他说过,但凡母亲点头,那些姬妾可以打发得一个不留。”
沈秋兰笑:“那也得九姑肯点这个头才是。”
次日,孙源引着母亲和叔父到了沈秋兰的酒楼,一路辟道,避开人群嘈杂。
沈秋兰盛装打扮恭候多时,见二人来倒身便拜,服侍之人也跟着一起磕头。
沈琼芝连忙扶起她,姑侄俩携手落座,孙源则同裴玉朝跟随在后,各自序位入席。
只见这一层皆拆了隔板,看起来越发敞阔利落,清风舒适。
窗外遥遥处有山脉绵绵,近处有人家街景,颇有一番市井风味。
沈琼芝真心实意夸赞:“虽外头看着不显眼,里头倒是个好地方,往后得空了我便来坐坐。”
沈秋兰嘴上答应着,眼睛却是悄悄看向裴玉朝。
裴玉朝道:“的确不错。”别的却是没有多说。
酒菜点心一样样端上来,皆是应时之物,清淡雅致。
器具更是精雕细琢别出心裁,与菜点搭配得极为养眼,看着叫人不忍弄乱。
沈琼芝问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沈秋兰从容应答。
“其他几处的生意都没丢下,请了老实靠谱的人看管,我只时不时回去对一对账,聊聊事体。如今源哥哥在外头名声响,我借他的声势,平时少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