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芝冷冷道:“白氏是老太太看重的人,老爷又向来不在乎后院这些事,若他看在老太太面上提点白氏一下,你又没个证据和证人,岂不是白白打草惊蛇?到时候只怕还要说你血口喷人,把你赶出去呢。”
宋双儿这才恍然醒悟,羞愧得涨红了脸:“太太说得是,是我傻了,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还好还好,老爷现在不知道。”
沈琼芝揉了揉太阳穴:“退下吧,有结果了我自会派人找你。”
“是,是,我这就走,太太好好休息啊。”宋双儿谄媚笑着,忙不迭离开。
沈琼芝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她的双眸已然弥漫起了些许寒意。
和离的事情裴玉朝那边接了手,往后不用她花心思,这为沈琼芝腾出了许多心力余地。
后路稳了大半,现在她可以专心做别的事情了。
一直以来,沈琼芝让宋双儿盯着白氏,其实并没有抱多大指望。
因为她那时察觉到孙鸿渐的可怕,白氏也好,他们的孩子们也好,不过是孙鸿渐身后跟着的蚂蚱。有什么秘密肯定是他知道的最多,没道理舍近求远。其次,那时候沈琼芝臂膀不足,身边的人做做生意传传话还行,盯着人实在是不在行,不如放弃省点心。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孙鸿渐这厮滴水不漏,白氏却不知为何忽然慌了神,从她身上下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至于从哪里找人咬死她这条线索,答案不言而喻。
沈琼芝叫来小婵,道:“让厨房那边做三大盒芙蓉饼,再加上些西瓜莲藕一并送到沈家去,记住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处都要送到。”
小婵答应了。
宋姨娘那件事,就像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沈琼芝和孙鸿渐都不提,只说些别的话。
回来这些天,白天孙鸿渐依旧陪着沈琼芝,只不过不再晚上歇在她房里,而是到书房那边去睡。
这让沈琼芝松了一口气。虽然明知对方不会做什么,可总是不自在。自此,孙鸿渐白天留在她这,她也不抱怨什么了。
水面骤然平静了下来,看似相安无事,可水底却是暗流涌动。
夏日的午后,万物昏昏。
沈琼芝做针线,孙鸿渐在旁看书,时不时和她聊几句,二人间气氛极其平和。
孙鸿渐忽然注意到她手中所绣的图样,笑道:“这是什么走线法?且是别致,看着也难。”
沈琼芝道:“这个叫‘错到底’,不过是换位走线罢了。”
孙鸿渐微微一愣,半晌,笑:“‘错到底’。。。。。。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沈琼芝缓缓扯出丝线,细密而小心地缀出花的纹路。
孙鸿渐忽然道:“芝儿,你给我做个荷包吧。”
沈琼芝看向他,看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你那么多上好的荷包,哪里就缺我做的。”
孙鸿渐道:“成亲几年,我从未收着过你做的任何针线东西,好容易如今你有这个闲心,不如顺手给我做个。”
沈琼芝收回目光,继续绣花:“我给你做,有什么好处没有?”
孙鸿渐想了想,道:“我这儿有个关于你们沈家的小道消息,你可愿用荷包来换?”
沈琼芝停止动作:“什么小道消息?”
孙鸿渐笑:“你先答应,我再告诉你。”
沈琼芝皱眉:“好吧,我答应,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