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连着几日到处游玩累着了,在休沐假期的最后一天,沈琼芝觉得身上有些倦怠,到下午都不太想起来。
裴玉朝见她并未发热,脉象也还好,便让安婆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安婆仔细诊断观察了一番,道:“不妨事,只是有些血亏。想是夫人平时饮食不太吃荤血脏腑之物,看着让厨下调度就是。再者夫人平时不要久睡久坐,多晒日头,多动一动,哪怕只是在院子里散步走走也好。虽说夫人年轻,可毕竟不是习武之人,乐而有节方是养生之道。”
说完开了一个补气血的方子,又叮嘱沈琼芝记得每日出去散步二刻,方才告辞。
安婆走后,沈琼芝研究她给的那个方子,问:“安婆刚刚那话的意思莫不是要我习武?我都这年纪了,怕是来不及。”
裴玉朝笑:“那倒不是,这话你不用放心上。”
因为这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安婆委婉提醒裴玉朝,他是习武之人可夫人不是,平时还需节制一些。
沈琼芝叹息:“好吧。我还以为有喜了呢,原来是血亏。”
裴玉朝将她搂入怀中:“我们才成亲多久?你先把身子调养好,往后多的是时日。”
沈琼芝点点头,笑:“要是东厂那边能时不时让你休沐几天就好了,这京中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咱俩没来得及一起去呢。”
成亲前她想的是二人一起游遍大盛,可现在知道那不太现实,退而求其次吧。
裴玉朝道:“我尽力安排好手头的事,只要腾出空来,随时可以休沐。”
沈琼芝顿时高兴了,兴致勃勃筹划起了下一次休沐的安排,裴玉朝认真听着,无不赞成。
次日,沈琼芝和裴玉朝一起吃过早饭,送他上车离府。
没多久婆子来报,说源少爷来了。
沈琼芝喜出望外,忙叫人引到厅里。
孙源又长高了许多,肤色也深了一些,眉目变得英挺,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他规规矩矩给沈琼芝行礼,问她最近可安好。
沈琼芝扶他起来,笑道:“好的很,你呢,在学中家里如何?”
孙源道:“都好。不过。。。。。。”说到这,他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沈琼芝心里一紧,问怎么了。
孙源抿唇,半晌道:“儿子沉迷习武,把学业荒废了些。父亲见我如此,索性要我暂时把读书的事放一放,专心练功夫走武举的路子。这是大事,他不好一个人做主,便让我来和母亲商量。”
沈琼芝怔怔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
即便她不断安慰自己,这辈子许多事都改了:晏煜廷北拓边疆把伪盛按着打,虫灾导致的国弱民衰也不复存在,上辈子那样惨烈的对北一战应该是没有了,孙源即便此时弃文从武,也未见得会走上先前的道路。
可她不能完全放心。
就算伪盛彻底没了,那又如何?辽人虎视眈眈,硝烟迟早要弥漫到大盛这边来。到时候刀剑无情,即便在战场上保得性命,后来为奸臣谗害的事能避开吗?
孙源见沈琼芝表情,红着眼在她面前跪下:“若母亲不同意,我就再不想这事了,往后老实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