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源轻声道:“那些高手只教我功夫,却不敢教我真正立足的东西。”
沈琼芝被他这话给说怔住了:“真正立足的东西?”
孙源抬头浅笑:“我如今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母亲疼我不会改,可父亲是什么人母亲岂会不知道?眼下是他还用得上我,等哪天我没用了,我就什么都不是。再高强的功夫,也不过是个一条烂命的武夫罢了。”
沈琼芝心痛得一抽,顿时顾不上别的东西了:“你父亲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忽然这样说?”
她知道孙源对孙鸿渐的印象一直都是比较好的,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遭遇了打击。
难道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出过什么事吗??
孙源垂眸:“外头那位姨娘嫌我碍眼给我下毒,要不是养的鹦哥淘气抢食,恐怕儿子早就先走一步了。我和父亲说这事,他只是淡淡地叫我原谅她,说她孕中多思,以后不会了。我险些丢了命,却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其实这并不是孙源变化的契机,真正的契机发生在更早的时候,但他不想说。
这件事倒是可以和母亲说,既能让她同情理解,也能为自己洗脱。
沈琼芝如被人当头一棒,眼睛一下子红了。
她对孙源招手,孙源跪行到她跟前,面上满是受伤和委屈。
沈琼芝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落了泪:“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对我说?确定是那个毒妇?”
孙源红眼点头,抱住她的腿,将侧脸靠在膝上:“是父亲查了后亲口告诉我的,我本以为他会为我做主,没想到。。。。。。”
沈琼芝又气又恨,不好当着孩子面骂脏话,憋得脸发紫。
就算是为了迷惑姚洪暂时不动那个贱人,就不能私下好好安抚孙源?平时装的那么好,这么要紧的时候怎么不装了??
沈琼芝深呼吸几口气,缕清思绪,道:“你父亲不是个东西,日后早些离了他就是,何必为了这种人作践自己!你后父不是那样的人,他会好好待你的,这府里有的是你立足的地方。”
孙源的眸子多了几分阴影,只可惜沈琼芝的角度看不到。
他低声道:“我说的立足之地,不是母亲理解的这种。”
沈琼芝见他死倔十分生气,可才知道他遇到这样的事心疼得慌,不好骂得。
她只能耐着性子问:“那你说是哪种?”
孙源抬头看她,一字一句道:“我想要牢牢握在手里遂心掌控自己命运的东西。谁也抢不走,谁也夺不去,因我而生,不是谁的恩赐,我永远也不必担心谁随时收回它。”
沈琼芝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可是想要…权力?”
孙源笑了:“对,这世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东西了。”